第66章(第2/2页)

侦探满脸恶寒地拿起那节铁丝:“只有这个了?”

杰克张开嘴,舌下空空如也。

法医又往杰克身边凑了凑:“你身上有能开锁的东西,为什么不直接用?”

“遵守游戏规则,太爱出老千有时候会害了你。”杰克耸耸肩,“而且我不需要出千也能赢,为什么要用不能见光的小手段?”

“你就这样把铁丝给他?”

“你猜那玩意会让他赢得游戏还是害死他——你猜。”

“别打哑谜,铁丝是竖锯故意留给你的对吧?”

“你越来越难糊弄了,爱德华。”杰克低声笑了笑:“确实,能拿到这盘录像,竖锯——新竖锯,肯定知道我喜欢在嘴里藏些玩具,但是他没有拿走,而是故意留下,那就说明他自有对付我的手段,不怕我玩些开锁的小花招。”

“新竖锯把这盘录影交给我们是什么意思?证明‘你们曾经是同一个案子的嫌疑人’?”

杰克罕见地沉默了,良久才说:“不,这是一封自白书。”

“自白书?”

“对,新竖锯的自白,‘我在你们之中’。”杰克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苍白可怖的笑容。

-

各怀鬼胎的众人维持着一片诡谲的沉默,像平静的海面下互相碰撞的扭曲洋流。他们来到了最后一个房间。

房间很小,呈现出正方形,布置得也很简单,他们进入的门对面还有一扇紧闭的小门,房间中心悬挂着一个滑稽的木偶,木偶表面涂着白漆,头顶戴着一个绿色的假发套,脸的位置画着个简陋的红色笑脸,身上穿着紫色的燕尾服、蛋黄的马甲和绿色的法国衬衣,肚子上别着一张长方形的纸条,纸条上用油漆写着几个潦草的红字:“向我射击(Shoot me)!”

在木偶前面放置着一把银色的手/枪,同样用红色油漆写满了“HAHAHA”的字样。

这时,电视机一如既往地亮了起来,依旧是那个脸颊涂着红晕的奇怪木偶:“你们好,各位,我想跟你们玩一个游戏,规则很简单。你们一定在抱怨我给你们定的规则太花哨,让你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谁是凶手,谁是线人,所以我要给你们一个简单的通关办法,你们看见那扇紧闭的小门了吗?那就是出去的门,打开它,你们就自由了,游戏结束,项圈不会爆炸,所有人获胜。而开门的方法是:拿起手/枪,向木偶射击,无论射哪里都行,只有扣下扳机,门就会打开。但是,请谨记,所有提前结束游戏的行为都有其代价。而这个代价是,射击者自己会输掉游戏,换取其他所有人存活。如果谁愿意牺牲自己,就请拿起那把枪。从现在开始,是生是死,由你们自己选择。那么,游戏开始。”

一片寂静。

杰克站了一会儿,缓步走上前去,拿起那把手/枪,瞄准了花花绿绿的木偶。木偶正对着他,白纸上的上弯的笑脸分外鲜明,像个血色的、尖尖的月牙。

一瞬间法医以为他要开枪了,因为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狰狞,金色的眼中闪烁着熔岩般的愤怒,那憎恨太过驳杂,不像是对某一个具体的、拥有血肉之躯的人,倒像是一种毫无目的的宗教狂热,只对一个虚无缥缈的图腾。但如狼如虎一般扭曲的凶狠,只在那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刹那,就野火般的消退了,他重新变回了普通的数学教授,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徐徐放下了那把手/枪。

“为什么不开枪?”侦探急道。

面对这种弱智问题,杰克连回答的心情都没有,直接对他翻了个白眼。

“你又有什么发现?”法医把他拽到一旁。

“哦?”

“你的眼睛里就写着,‘我有新发现,但我宁愿没有’。”

杰克顿了几分钟时间,然后低下头:“越来越难骗到你了。那个人偶我很熟悉,它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然后这些回忆又让我有了不妙的推断。”

“不妙的推断?”

“对,我早该明白的,存在所有人都存活下来的办法,这只是一个文字游戏,玩弄字眼,让侦探没有丝毫成就感——所谓新竖锯的自白书,还有那个标志性的不好笑的笑话。”杰克凝视着木偶,弯弯的血色月牙倒映在他金色的瞳孔中,“他妈的,这可真滑稽,我知道新竖锯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