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沈家老屋(前世的那场‘……

沈家老屋不大,两进两出的院落,依山而建,前院的堂院里栽了沈老爷喜欢的梨树,后院则是一片荒地,院墙处开了一道小门,直通山下的小溪。

当年这地儿是沈老爷亲自挑的,看重的就是山后的小溪,方便清洗药材,若非院子不够住,沈家也不会挪地儿。

管家一路将人领到了后院,屋子虽没有人住,里头的东西都还在。

并非如前世江晖成所见到的空空荡荡。

“小姐的屋子,我都收拾好了,暂且落个脚,将军有什么吩咐,随时叫奴才。”

“嗯。”

沈烟冉先抬步进屋,挽起衣袖,进屋拿水瓢舀了些水到盆里,净好了手,回头见江晖成还杵在门口,不由催了一声,“将军赶紧进来,我替你瞧瞧。”

江晖成提步走了过去,坐在了她身旁的榻上。

沈烟冉托起一双手,等着他脱衣裳。

江晖成却迟迟不动,回过头,看着她笑道,“你我虽已有了婚约,眼下是未婚夫妻,但这般盯着我看,也实属不妥,你且回避一下?”

沈烟冉:......“成,好了叫我。”

“再离远一些。”

沈烟冉:......

沈烟冉深吸了一口气,很想怼上一句,在军营里不是说脱就脱,且,自己都干过那档子不知羞耻的事儿,到底谁该防着谁啊。

江晖成见她快退到门外里,才解开了自己的衣襟,肩头的伤口已经结了疤。

江晖成看了一眼跟前的背影,隐蔽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半晌后,江晖成抬头,“好了。”

沈烟冉吐了一口气,极不情愿地走到了他跟前。

不明白他为何要多此一举,这不还是......沈烟冉冷不丁看到了那肩头血淋淋的伤口,神色瞬间紧张了起来,“将军的伤口一直都没好过?”

“没。”

“没找其他医官瞧过?”

“没。”

沈烟冉有些无语了,“伤口既然没有愈合,将军就该早些去找医官,江府那么大,找个医官当也不是难事,怎就......”

江晖成听着她的叨叨声,心口的那股不安,慢慢地稳了下头,转头看着她焦灼的眉眼,目光柔和地道,“我的身子,只给你瞧。”

沈烟冉......

都什么时候了,臊不臊人。

沈烟冉原本没觉得什么,可他的话落在耳畔,不免让人遐想,过了一阵,沈烟冉耳根子越来越红,目光也不知该往哪里挪了。

实在忍不住,手肘一抬,粗鲁地将他的头给别了回去,“没让你说话,就别说话。”

细细的胳膊肘,碰到他脸上,不痛不痒,还有一股熟悉的暗香,江晖成心头猛地一缩,喉咙突地哽住,眸子生了红,沙哑地应了一声,“好。”

一切都会好起来。

烟冉,这辈子,只要你还在这,就什么都好......

“将军这伤口,是何时流血的?”江晖成正失神,沈烟冉突地偏过头来,“我瞧着怎么像是刀伤?将军没受过伤?”

江晖成眸光微闪,“没。”

“奇怪了......”

“你虽是大夫,到底还是年轻,一时琢磨不出来也正常,既是慢性蛇毒,咱也不着急,慢慢来,嗯?”

沈烟冉是沈老爷一把手教出来的,医术早胜过了两位哥哥,尤其是解毒,比沈老爷更有天赋,如今听到江晖成的一番安慰,哪里经得起激,“我取些血,你别动......”

“好。”

沈烟冉忙乎了好一阵,拿碗取了他的血,见依旧没有任何异常,心头不觉纳闷。

一抬头见他还光着膀子坐在那,深秋的天不比夏季,沈烟冉赶紧起身去取了几味抑制毒药的草药,捣碎了给他敷在了伤口上,“我先替将军包扎好,将军等我一会儿,我再好生瞧瞧。”

江晖成点头,穿好了衣裳,提步走了出去。

管家正夹着几个火石子到处找炭火盆儿,“我记得火盆是放在这儿的......”

江晖成看了一眼,转身进了堂屋,从一堆杂物中,极为熟练地弯身拎了个盆儿。

除了迷路之外,沈烟冉还有个毛病。

时常不见东西。

前世,在沈家老屋,回回都是江晖成提醒她,什么东西,搁在了哪儿,沈烟冉听了他的,每回一找一个准。

后来,渐渐地就养成了习惯。

“将军,见到我罐子了没。”

“将军,火钳呢,我明明搁在这儿的。”

“将军,我昨儿留着的那包药渣子不见了,替我寻寻呗......”

管家见江晖成从堂屋内,提了个火盆出来,眼睛都直了,“这,这,将军......奴才自个儿寻就是,将军莫脏了手。”

管家赶紧从江晖成手里接过火盆,将火石子放了进去,“将军还是进屋待着,今儿外头风大,我再去取些银炭,将军......”

管家叨叨了一阵,抬头却见江晖成提步下了台阶,去了后院的那道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