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托你的福,他在医院。”(第2/4页)

门锁的严实,但好在是玻璃的。

最后如果实在没办法只能选择把门打碎了出去,事后对损坏学校的公共财物进行赔偿。

但这毕竟是下策。

贺堇回过身往两面的窗户上看。

他走到窗户底下,搬开挡在窗下的横倒的篮球架和其他一些杂物,向上伸展胳膊。

刚好能搭上窗沿,甚至还能掰开一点儿窗缝。

图书室的窗户并不大,但钻过去一个人应该不是问题。

贺堇回忆自己刚才路过看到的这扇窗外的景象。

是灌木和草丛。

跳下去应该也不会有事。

他回过头,看见傅容介在试过图书室和其他房间连通的门也紧锁着无法打开后,同样盯上了窗。

贺堇拿着网球拍又顺着刚刚掰开的窗缝将窗推得更开了一点。

这种老旧的窗积攒了数年的尘灰,滑轨滞涩,推开要费很大的力。

窗外黑云密布,暗的几乎像是晚上。

屋外赫然一阵风声夹杂落叶簌簌声东卷西撞。

紧接着就是雨点重重砸下的声音。

滑轨被浇湿,一用力,窗户骤然被推到了底。

斜倾的雨直灌而入。

贺堇仓促躲到一边,网球拍随之啪嗒落地,砸出清脆的声响。

傅容介循声跑出被书架遮挡的角落,就看到贺堇躲在书架侧边,雨水从他耳后顺着脖颈流入卫衣领口。

袖口也是湿的,神色是有点措手不及的张皇。

贺堇注意到他的视线,甩了甩胳膊上顺流而下的水珠,“我没事。”

好在这阵雨似乎只是一时兴起,很快减了浩荡声势,淅淅沥沥地下。

贺堇抬头看了眼窗外,伸手接过傅容介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后颈,“继续吧我们,这里晚上应该挺冷的,总不能在这住一晚。”

他放下手,弯起眸,“就是现在跳窗出去,得滚一身泥了。”

傅容介看着他像是亮着泓清泉的眼睛,喉头忽然有些痒。

他不大自在地偏开了视线,几乎没有思考地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如果真被困在这,你可以给我讲一晚数学题。”

等贺堇略微愕然地看向他,他才发觉自己说的话有多怪,就又临时补了一句,“彭亮也说你题讲得很好很细。”

贺堇眨了一下眼睛,睫毛上沾着的水珠便落了下来,他重又笑起来,“还是出去说吧,这雨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在这待一晚生病了怎么办?明天还是周日,万一我弟那个兔崽子明天不来开门,那不得在这饿死?”

说着话,贺堇已然将目光投向了角落里堆在一片长钢管里面的木质座椅。

他揉了揉手腕,抬步走过去,将钢管拨开,抽出木椅搬到了洇湿了一片的窗下。

傅容介摁了下拇指指节,蹙眉,“学长。”

贺堇掂量着木椅高度,闻声抬起眸,“嗯?”

他看出傅容介显而易见的担心,说:“别着急,我们一会儿就能出去了。”

贺堇提起左脚踩在木椅上。

傅容介两步上前,“要不我……”

“来”字尚未说出口,窗外忽然划过一道刺眼的弧光,紧接着震耳的雷声轰隆隆搅动稠云,暴唳着冲向天穹之下。

雨声骤然剧烈的同时,耳膜尚未适应交集的巨响,眼前就突然失了光明。

停电了。

傅容介慌忙在昏暗的视野里寻找人影。

刚刚搬出木椅的墙边却在这时摩擦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似乎是方才移动的钢管没有支稳。

他眼前晃过什么,就听见墙隅里贺堇的声音,尚且算的上镇定。

“没事,我扶住了。”

金属撞击的锵锵声戛然而止。

傅容介不放心,往前走了几步。

他现在已经逐渐适应了昏暗,能看到贺堇冷白的后颈和手臂,以及……

傅容介蓦地僵住视线,在原本稳当靠在一边的钢管倾斜下来时,他脱口而出,却被又一声雷湮没。

天际遽然爬满了闪电,照亮了那足足两三米长有小腿粗细的朝他们直坠而下的钢管。

傅容介白了脸,嘴唇干涸,心提到了喉口。

手已经伸了出去,急忙将贺堇往另一个方向拉扯。

那一刻,像弓已经拉满了弦,傅容介握住手里的指节疾速往一旁闪避。

或许是得益于上午篮球赛磨出的默契配合,这过程其实很顺利。

但傅容介往后退时,肩膀忽然一痛,发出嘭地撞击声。

这里位置逼仄,他撞到了书架,并且有点控制不住冲势。

傅容介腰上忽然揽上一只手,猛地将他从后往前带离。

受到冲击的书架因此只晃了晃,没有引起多米诺骨牌的灾难。

钢管却已经近在咫尺。

傅容介心口剧跳,同时他感受到贺堇手上按压的力。

傅容介心领神会,迅速应和着往空地倒下去。

落地的瞬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压住了贺堇的半边身子,钢管并未落在书架上或者哪儿,它依旧在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