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吴编修的心,碎了

纪云汐累了一个晚上。

今夜去找吴惟安,她并没有用马车,而是让晚香带着她。

晚香武功不错,轻功也佳,可也没法一晚上都带着她满上京城跑。

故而纪云汐走了好多路。

在秋天的深夜里,她穿着繁复厚重的华裙,带着分量极足的头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

一个晚上,她跑了多少个地方?

前前后后加起来七个了罢?

当年纪云汐刚入职场,也要成天跑客户。

可也没这么累过!

至少现代有公交有地铁,还有共享单车。

虽然说,晚香的作用有点像公交或是地铁,可在现代,纪云汐去跑顾客时,是轻装简行,一件白T,一件牛仔,一双运动鞋。

而现在,她是穿着参加桂花宴的那身,在跑‘客户’。

纪云汐五指成拳,一拳拍在梳妆台上,台上放着的脂粉盒,跟着震。

七个地方。

七个地方!

东西南北她转了个遍!

她几乎逛了个通宵,算起来都有好几万步了罢?

他提前提醒一下是会死吗?

纪云汐理解他这么做背后所盘算的一切,故而她也咬着牙走下来了。

但纪云汐也相信,他绝对假公济了私。

这个男人,对拉她散步,或者说试图催她运动这事,有着一种病态的执着。

就比如雪竹扫地,毒娘子洒毒粉……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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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汐越想越气。

她真的很多很多年没这么大的运动量了。

两条腿隐隐发酸,纪云汐坐在那里,一时之间甚至都懒得卸妆,懒得起来。

让她坐会,坐会。

这会,外头天边渐亮,天际被铺满了一层黑蓝色的水墨。

夜与日的交替之时,吴惟安从密室里走了出来。

他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但苍白的唇色,灰寂的双眸,有些虚浮的步伐,都显示这一个晚上的凶险之处。

毒娘子和圆管事连忙迎了上去。

圆管事浑浊的老眼里都是担忧,他干涸的唇微动:“公子”

吴惟安微微抬手,阻止了圆管事接下来的话,而后他问毒娘子:“夫人可来过?”

毒娘子点头:“来过了,可夫人看起来好像生气了。”

“哦?”吴惟安双眸微微一动,而后扬起一个轻笑,“真生气了?”

毒娘子古怪地看着她家公子。

她家公子双手负于身后,慢悠悠略过她朝外走去,也没等她回答。

或者说,那问题,似乎也不是问她的。

毒娘子开始怀疑自己:“圆管事,我怎么看不懂公子,也看不懂夫人啊?夫人刚才问我公子蛊毒发作可疼,我以为夫人是关心公子,可夫人居然说很好,便立马转身走了。而公子——”

毒娘子指了指吴惟安的背影,他看起来悠哉悠哉,似乎心情不错:“我和他说夫人生气了,可他,怎么看起来反倒挺开心的??”

圆管事摇摇头,示意他也搞不明白。

毕竟圆管事终生未娶,在这方面也没有经验。

而且这两人,也和其他夫妻不太一样。

一向心大的毒娘子忍不住开始担心起了她的美好生活:“圆管事,你说公子和夫人会不会闹掰?”

闹掰了,日子会不会又回到以前?那眼巴巴连肉都吃不起的时候?

不成啊!她现在已经过不惯以前的苦日子了!

要是这两个人闹掰,她能选择跟着夫人吗?

这个圆管事还是很有信心的:“应是不会。”

他家公子贪财。

院外,雪竹在扫地。

一个晚上过去,地上堆了不少落叶。

吴惟安路过雪竹,来到卧房前。

门虚掩着,里头没有点灯。

天亮了一半,屋内也有些亮光,不似夜晚那么黑,能看到梳妆镜前朦朦胧胧的身影。

吴惟安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去,而后又轻手轻脚把门阖上。

“怎么不点灯呢?”吴惟安轻声细语地说了句,自发走到一旁,点了烛火。

房内亮了起来,刚亮那会,纪云汐抓了把东西,看也不看,直接朝他狠狠扔去。

吴惟安进来就做好了准备,他没想躲,打算让她消消气。

可待看清半空中都是些什么东西后,吴惟安眼皮就是一跳。

他脚上一动,身姿如魅影般穿梭期间。

院外的雪竹下意识一顿,朝房内看了眼。

雪竹眼里隐隐有羡慕,什么时候,他脚上的轻功能和公子一般快啊?

房内,吴惟安左手拿着好几个装香水的小玉瓶,右边拿着脂粉盒眉笔唇脂若干,脚步悬空在半空中,朝梳妆镜前一脸‘你是不是有病’的纪云汐友善地笑了笑。

吴惟安解释道:“这些买买都不便宜,你要不砸——”他四处看了眼,不知何时起,房内的装饰摆件都已不是凡品,他最终看向床,真心提议,“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