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奇奇怪怪的洞房花烛夜(第2/4页)

圆脸管事站在最角落,看了会被逼着交际,显得可怜兮兮的公子,直到心情恢复平和,才转身离开。

圆脸管事最近一直被吴惟安压榨。

不,应该说,府中的四个下人,一起被吴惟安压榨。

就在大婚前五日罢,吴惟安不知从哪里抱来一大堆红纸。

而后他把家里的四个下人,还有他弟弟都叫来,亲自教大家剪窗贴窗花。

圆脸管事很想反抗。

毕竟他都一大把年纪了啊,让他打点府中上上下下,甚至砍几个脑袋都没问题。结果,让他剪窗花??

让他一个老眼昏花的中老年男人,拿着小小一张红纸,眯着眼对着烛火剪窗花??

可他不敢反抗。

一、他打不过吴惟安。

二、他有把柄在吴惟安手里。

所以圆脸管事剪了五日窗花,内心的戾气都快要压制不住了。

所以他只能看着吴惟安惨兮兮的样子解解气。

解完气,圆脸管事便去了厨房,和毒娘子说了吴惟安的意思。

毒娘子一脸鄙夷:“小气不死他!”

骂是这么骂,但毒娘子还是有好好盯着那些酒楼来的大厨,确保他们没有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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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喜宴之上,倒了一大片。

太子也喝得满目通红,拿着酒杯和纪明喜碰了碰后,一饮而尽,便倒了下去。

纪明喜依旧目光清明,他拿着酒杯,浅酌一口。看着太子府的下人,将太子扶了回去。

纪明双也喝多了,坐在旁边,昂首挺胸,一动不动。

纪明焱站在他身后,伸手摇了摇纪明双,又摇了摇纪明双。但不管纪明焱怎么摇,纪明双都和个不倒翁似的,最终都会恢复成昂首挺胸的模样。

纪明焱啧啧称奇。

纪明喜起身,将两个弟弟带了回去。

纪明焱拉着昂首挺胸的纪明双,跟着大哥往府里走。

走到一半,他忽而想起一件事,停下脚步,一拍脑袋:“大哥,惨了!”

纪明喜被他吓一跳:“又怎么了?”

纪明焱很是懊悔:“妹夫刚刚也喝醉了,我把他放一旁,本想着晚点给他送回去。但是我忘记了啊!”

而被忘记的‘醉得不省人事’的吴惟安,此刻已到了卧房之外。

亥时,前厅喧嚣已停,吴家安静了下来。

房间内烛火很亮,比平日要亮堂得多,吴惟安站在门外看着,一时有些百感交集。

吴惟安四五岁时,便被师父带着满江湖跑。

同样的年纪,其他孩子还庇护在父母的羽翼之下,每日开心吃喝便好。

可吴惟安,已经懂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什么是生计,什么是活着。

他比同龄人经历得多,看得多,心自然也老得多。

已经很少有人有事,能真正让他心下波动了。

但这会,吴惟安还真有些紧张。

毕竟在吴惟安的认知之中,他不一定会娶媳妇。就算真娶媳妇,估摸着也会在很久以后。

他并不认为,伪装之下畏畏缩缩的自己,能有女子看上他。

可不曾想到,他到上京城做成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先讨了个媳妇?

这世间事,真真难以预料啊。

说实话,他向来独来独往惯了。

哪怕他院中有四个下人,但很多时候,他到底去了何处,干了何事,在不在房间,是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管的。

可从今以后,好像不太一样了?

吴惟安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先前的决定对不对。

毕竟一个人的生活,和两个人的生活,是完全不一样的。

吴惟安非常享受一个人的日子,之所以决定成婚,是他权衡过后的结果。

可现下,他犹疑了。

吴惟安轻轻摇头,长舒一口气,推开了门。

纪云汐早已洗漱完毕,穿着件桃红色的寝衣,坐在美人榻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下属交上来的季报上写写画画。

她体态极好,坐在那,像是开着的一朵玉莲。那张不施粉黛的脸上,非常认真。

吴惟安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郎服,再看了看他新夫人的桃红色寝衣,才走了进去反手将门关上,轻叹道:“你怎么连衣服都换了?”

按理,她难道不应该坐在床边等着,等他去揭红盖头,两人再一起喝杯合卺酒么?

纪云汐头都没抬,心思还在当铺的生意上,但也听到了他说的话,勉强分出一分心神敷衍他:“家里还是寝衣舒适。”

“可今夜,是我们大婚。”吴惟安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看了看她,“我还没见过你穿嫁衣的模样。”

毕竟他接她时,她披着红盖头。

可现下等他回来,她红盖头没了,妆容也没了,衣服更是换了。什么都没了。

纪云汐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半晌才抬起头问:“你刚刚说什么?”

吴惟安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算了,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