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第2/3页)

林昊焱突然生出不对劲,仔细打量冯依依脸色,担忧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我有些累,先坐一会儿。”冯依依的手抓不住桃桃,手臂酸麻。

林昊焱接过孩子,回头看看娄诏,这边已经控制住,娄诏会将冯依依照顾好:“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桃桃。”

孩子情况不妙,虚弱的咳嗽,林昊焱不敢耽搁,赶紧抱着出了山洞。

冯依依松了口气,倚在冰冷的洞壁,眼皮开始发烫。静静地坐着,视线里是几丈外的娄诏。

淡淡烟雾萦绕在他身侧,像一尊神像般挺拔修长。

宋锦瑶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瘫在地上的孔深,俏脸一冷,二话没说伸手拔下孔深腿上的羽箭。

“唔……”孔深喉咙里发出奇怪的音调,一双眼睛几乎凸出来。

巨大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眼底不禁起了绝望。

“你也知道疼?”宋锦瑶尤不解恨,抬脚踹上孔深的伤口,脚尖用力。

手中,她攥着那支箭矢,指肚捏着的箭尾处,清晰刻着一个字:桓。

娄诏面无表情看着宋锦瑶一举一动,并不开口制止,却也看见她背上的那张弓。

心中了然,宋锦瑶说要跟着前来,当也是在为梅桓报仇出气。

做完这些,宋锦瑶没打算在留下,转身离去。

守备营进来的人越来越多,颇有一番要将山洞踏平的意思,每一个角落都不放弃,仔细查询。

不得不承认,比起油滑的顺天府衙差,这是军营中的将士行事更加干脆。

只有娄诏这边,没人过来拉走孔深,纷纷避开。

洞壁上的火把滋啦啦燃烧着,弥漫洞中的香气渐渐消散。

娄诏往前两步,宝剑一收,唰的一下插回剑鞘,动作一气呵成。

而孔深,麻木了全身,此时像一条死狗一样,身下全是血,瘫在地上只剩不甘的瞪着眼珠子。他不明白,为什么算得那样仔细,还是败了?

娄诏倒是不急不慢,冰凉的眸子看着地上之人,像是看一具死尸。

然后,娄诏跨过孔深,径直往前走了几步,到了石壁前。

上面挂着各种刑具,原先就是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奴隶。后面顺天府还要查办,就责令将这些原地封存。

娄诏慢慢踱步,看着一样样的器具,有的上面还沾着皮肉,血渍凝结成块。

最后他在一把钩子前站定,细长的手指捏上锋利的钩尖。这是杀猪用的钩子,整头肥猪勾住,然后挂起来。

娄诏双手取下钩子,藏在自己的斗篷下面,随后回头对担忧的冯依依笑了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可是,孔深却将娄诏的每一个动作看得清清楚楚,眼见着人一步步朝他而来。

如今的孔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恐惧像无数的爬虫,将他紧紧困住,再也无力翻身。

娄诏将孔深的恐惧尽收眼底。大概,当初那些关在这里的男男女女也是如此恐惧吧?

“呃……”孔深想动,身子却像一滩烂肉,不听使唤,眼看着娄诏从斗篷下拿出那把钩子。

娄诏抬头,看看高高的洞顶,怪石嶙峋,各种形状:“这里原本也是一处好景致,可惜……”

可惜用来做伤天害理之事。

孔深现在每一口呼吸都是深深恐惧,身体麻木了,可依旧试得到那尖利钩子扎进他的皮肉中。

当年一众同窗中,那个老师们眼中最出色的学生,芝兰玉树的世家公子,谁能想他对人下狠手的时候,眉间没有一丝松动。

娄诏收回手,眼中是一个喊不出话,身子忍不住抽搐的人。

钩子穿过孔深的肩胛骨,钩尖的冷光沾着血迹。而娄诏的手,还是方才那样干净,一双拿笔的手,总是那样好看又修长。

冯依依并未看清娄诏做了什么,那身宽大的斗篷将什么都遮得严严实实。

没一会儿,娄诏站起来,转身朝着冯依依走过来。

冯依依浑身发麻,脸上还系着那枚面巾。动弹不了,才想起之前孔深给她塞进嘴中的药丸,猜也与那有关。

“我带你出去。”娄诏弯腰下去,托着冯依依站起。

又一队人进来,这次收拾的是地上的死尸。

冯依依半倚在娄诏身上,鼻尖微微泛酸。

“累成这样?”娄诏手臂用力,半抱半扶的带着人往外走。

回头,娄诏眼中柔情消散,神情冰冷的示意一眼属下。

后者会意,欠身后退两步,然后径直去了抽搐不停地孔深旁。

冯依依依偎在娄诏身上,一步一步往洞外走。所以并不知道,在身后的洞中,孔深被铁钩穿过肩胛骨,像是屠宰猪一样被吊起,就在刚刚他们吊着桃桃的地方。

那名下属手里动作并不温和,粗鲁的将绳索拉起。铁环冰冷刺耳的摩擦声,孔深面如死灰,痛苦的脸扭曲成恶鬼模样,像一包沙袋在空中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