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第2/2页)

据后来给丁一白看诊的大夫说,秋娘下手太狠,切得太利落,又将切下来的东西给毁了个干净,直接断了重新接回去的可能性。

能够保住一条性命已经是极限,以后别说是传宗接代了,就是排泄,恐怕都是难事。

只能待到伤口愈合之后,借助外力工具辅助。

别说丁一白这个当事人如何了,就是京中议论着此事的百姓,说到这儿之时,也觉得底下一凉,仿佛有一种无形的疼痛,在自己的重要之处,挥之不去。

当即,便有人忍不住出声感慨:

“乖乖,这娘们儿也太狠了吧?”

“可不是吗?那那动手的秋娘呢?最后怎么样了?”

“丁一白可是福宁公主唯一的儿子,秋娘自知福宁公主不可能放过她,所以在昨晚这事儿后,便直接服毒自尽了,还说什么她本就贱命一条,用她这条贱命换丁一白断子绝孙,痛苦终生,不亏。”

这个时候,众人才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便是丁一白虽然风流,但到目前为止,依旧没能拥有一个后代。

对于这一点,京中的百姓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猜想,应当是丁一白本人有什么问题。

这一个女人生不出来,那或许还可能是女人的问题。

可那丁一白小妾通房外室养了一堆,一个蛋也没有……再说是女人的问题,那着实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过就算是丁一白本人有问题,只要身子没坏,那就一切都还有希望。

现在秋娘此举,可谓是将丁一白最后一丝希望也给掐灭了。

想到这里,众人又是一片静默,心底一凉:

对旁人狠,对自己也狠,惹上这种人,也只能怪丁一白自个儿识人不清。

对于丁一白的这番遭遇,京中的百姓们虽然觉得可怜,但只要一想到丁一白曾经的所作所为,却也同情不起来。

最后只能感慨一句天道轮回,自作自受。

与京中看热闹的百姓不同,柳苏酥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差点儿没有笑背过气儿去。

不过这种事到底隐晦,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也不好拿在嘴里一直说。

即便如此,柳苏酥脸上的笑容,比起往常来,也灿烂了不少。

就连经历过这番风雨波折,沉静稳重了不少的柳如溪,也没能忍住露出了几分笑意。

曾经不知道有多少次,在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所谓的丈夫时,柳如溪都想对其痛下杀手。

只是最后理智压过了感情,柳如溪不想为了丁一白这么一个早就已经烂到了骨子里的人赔上自己的终身,才没有动手。

现在的秋娘,其实是做了柳如溪曾经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想到这里,柳如溪心中,对秋娘多了几分钦佩与好感。

又想到在秋娘服毒自尽之后,福宁公主也没有放过秋娘的尸首,命人将其剁碎了拿去喂狗,便心下一动。

拿出了一笔钱财来,命人去将秋娘的尸首收捡安葬了起来,也算是对秋娘的感谢了。

原本柳如溪以为,这件事之后,她与公主府以及丁一白,便是彻底没了关联。

然而让柳如溪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原本还在议论着丁一白的悲惨遭遇以及秋娘的狠心的百姓们,不知何时,竟然话锋一转,将话题的中心,落在了她的身上。

说丁一白与福宁公主虽都是自作自受,但柳如溪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做人媳妇,为了和离,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又说英国公府教女不严,才会教养出柳如溪这般不守礼教,不尊三从四德的女子。

再说这种事不应该姑息,否则以后天齐的其他女子有样学样,天齐男子夫纲难振。

应当严惩柳如溪,以儆效尤。

别说是柳如溪,就是五皇子听到这番言论的时候,都被提出这些说辞的人给惊呆了:

“他们都如此不分是非,不辨黑白的吗?”

柳如溪为了和离之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的确有所不对,但这难道不是因为丁一白以及福宁公主做的太过分了吗?

“不奇怪,”对此,顾砚书倒是丝毫也不感到意外,“毕竟对于有些人来说,柳姑娘是女子,这便是原罪。”

柳如溪的这番举动,可以说是对男权以及父权的极大挑衅,那些依靠着男权以及父权在家中作威作福的男性们,自然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事发生。

所以对于京中的这些言论,顾砚书不仅不意外,甚至还觉得,这比起他想象中的,来的稍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