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3页)

但毕竟也是比试了两场,年朝夕精神上的疲惫感依旧挥之不去,洗漱之后靠在塌上就直接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受了牧允之的影响,当天晚上她就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父亲要为她找未婚夫婿那段时间。

那时正魔的战场上已经愈演愈烈,十二尊魔都已冲破封印,离父亲战死还有十七年。

她总是觉得,父亲或许已经料到了自己的下场,所以在自己尚在时,要为她安排好一切。

那时她十分不满,出于一种陌生的恐惧,她一度抗拒这个所谓的未婚夫婿。

可那一次,从来对她有求必应的父亲却没有听她的。

有一次她实在抗拒得狠了,父亲看了她很久,突然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兮兮,我若是不能陪你一辈子,总不能看着你在我去后孤孤单单,我要找一个能像我一样疼你爱你的人。”

梦中的她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忽然抓住他的手,大声道:“没有这样的人的!除了你不可能有这样的人!”

父亲微微摇着头,包容的看着她,熟悉的面容在梦中渐渐淡去。

年朝夕半夜惊醒,猛然抬起头看向窗外,一轮满月映入眼帘。

她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低声道:“父亲,你看吧,我就说不会有这样的人。”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对月看了半晌,然后突然想起来,父亲最开始为她找的那个未婚夫,其实还不是牧允之来着。

她只记得那段时间自己对所谓的未婚夫抗拒的特别厉害,父亲有一日便满脸笑容的走进她的院子,告诉她,自己相中一个俊朗少年,她肯定会喜欢。

她闻言直接后脑勺对着他,说自己肯定不会喜欢。

父亲便戏谑问道,比战神还俊美的,难道也不喜欢吗?

父亲确实俊美,俊美到她都想这么大了,还一堆年轻女修想当她后妈的。

她觉得他在骗她,直接不理他。

父亲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悠然道:“你放心,找机会让你见一面,你若是不喜欢,我肯定一脚就把那小子踹了。”

她这才高兴起来。

后来,年朝夕一度觉得那个不知名少年可能就是自己的未婚夫了。

再后来,父亲突然告诉她,那少年所在的城池被攻破,少年护着城中幸存者离开,消失于战场之上,不知所踪。

父亲几次寻找,未果。

再之后,她的未婚夫就变成了牧允之。

年朝夕叹了口气,放下了茶盏。

……

月见城,圆月之下,一潭死水泛着清冷幽光。

雁危行跌坐在潭水之中,水深没过腰际,冰冷到近乎刺骨。

他赤着上身,脊背紧绷的如同一张拉满了的弓,刺骨的冷意之下细细密密的汗珠依旧遍布上身,顺着流畅紧实的肌肉一路向下,落入寒潭之中。

那把血色的长剑置于他的双膝之上,一刻也不停的颤抖着,发出声声嗡鸣。

他应当是极度痛苦的,赤色的暗线如同活物一般在他的皮肤之下肆意游走,每一下都会让肌肉也忍不住颤抖。

可他的表情却又是冷静的,带着股忍耐的意味。

痛到极致,他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天空中那轮满月。

可望不可即,可那抹月光却撒在他身上。

雁危行看了片刻,突然说:“今天,城中有灯会啊。”

话音落下,岸边声声不绝的禅声突然停下,往日里总带着几分轻佻的和尚睁开眼睛,月色之下居然有几分宝相庄严之感。

他看过去,无悲无喜,近乎于佛。

他却突然说:“雁危行,你想要小城主,是不是?”

雁危行愕然看过去,却又沉默下来。

和尚走过去,在他面前半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冷静道:“你首先得是一个人,这才有面对她的资格,雁危行,你要记住,你必须得是个人!”

……

年朝夕成功进入第二轮之后,面对的对手便更加难缠了起来。

但是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他人刻意所为,一直等到第二轮结束,年朝夕居然一次没碰到过雁危行。

如此又比了两天,进入第三轮的居然只有年朝夕和雁危行。

这个结果是谁也没想到的。

雁危行一出场就是匹黑马,他能杀到最后,合情合理。

年朝夕虽然也狠狠惊了众人一把,可她毕竟拖着那样一副身体,她能杀到最后,还和雁危行成为对手,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每每当众人觉得她必然会倒在谁手中时,胜的那个人却总是年朝夕。

如此,到了演武最后一天,年朝夕对雁危行。

演武的当天,魇儿非常忧愁,最后憋不住问道:“若是姑娘输了怎么办?”

年朝夕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输就输了,你家姑娘还没狂妄到觉得我能一路赢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