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3/5页)

原本大家都以为她需要休息一下,可华宁却面色淡然:“没事的,我可以坚持。”

她这具身体因为长期饮食不好,缺少营养,抵抗力非常地差,勉强用了些克服晕车的法子,仍旧会难受。

身体的根本坏了,不是一时半会能好起来的。

孙萍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嘴了。

等大伙儿到了大松山脚下的县城,又坐了车赶去齐大夫所在的黑河镇。

这里地处偏远,华宁想过这里有多穷,但真正的到了才发现,这里比丁家湾还要穷!

但穷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紧的是一行人路上碰见了好几个送葬的队伍,亲戚朋友跟着棺材哭得肝肠寸断。

其中还有个年轻的女人哭得站不稳,声嘶力竭地喊:“娃儿!我苦命的娃儿,你才三岁!你别离开妈妈呀!妈妈求你了,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呀!”

华宁看着那前面被几个人抬着的被单子裹着的小孩子,手指下意识地抓稳了牛车的栏杆。

赶车的人叹气:“你们是外地人吗?俺们这儿现在鼠疫严重的很哩,大大小小全县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好多人都跑出去了,除了政府的人跑过来,谁都不敢来,你们来这里是干啥的?”

陈老师笑呵呵的:“我们也是来帮忙的。”

那年轻母亲的哭声让华宁心酸至极。

死是什么概念?是将永不再见,再也触摸不到彼此的音容笑貌,是无论多么思念,都无法化解的痛苦。

而原身呢,明明那么渴望母爱,却并没有真正地得到过妈妈的爱,愿意爱孩子的母亲却这样痛失了孩子。

人生就是这般残忍,或许原身的心愿就是因此而萌生的。

她自己未曾得到爱,却希望治好生病的人,希望别的家庭莫要遭受分离之苦。

华宁眼圈微微发红,一路沉默不语,等到一行人赶到黑河镇属下的一个村子里时,看到田地里的新坟,被风吹起来的未烧干净的黄纸,只觉得一片哀伤!

政府派来的医生因为人手不够,统一都驻扎在镇上,得病严重的人都去镇上医治,但如今鼠疫严重,暂时也没有特别好的处理方法。

一行人找到齐大夫暂时借住的农户家,却没有见到齐大夫的身影,那户人家的农妇脸色蜡黄地搬了两张条凳过来:“你们坐……”

她刚说完,陈老师等人还没坐下呢,农妇陡然就倒在了地上!

陈老师立即喊道:“快快,把她扶起来!”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掐这农妇穴位,翻看眼珠,却迟迟弄不醒她,孙萍萍擅长扎针,可她针扎下去,却还是没有用。

“这怎么办?该不会是……突发鼠疫死了?”孙萍萍瞪大眼睛。

几个人都有些后怕。

鼠疫是甲类传染病,发病很急,症状为高热,咳嗽,昏厥无力等等,死亡率与传染率都非常地高。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华宁想起来自己看过的一本书上曾经描述过人突发昏厥时的症状,这农妇的症状很像是中风,她跪下去,从背包里拿出来银针

孙萍萍立即大喊:“齐大夫没教过你扎针,你会吗?”

华宁确实没有给人扎过针,但她给自己扎过几次。对着穴位银针扎下去,感觉很不一样。

可现在妇女倒地,且华宁要做的并非是很难的扎针,便不搭理孙萍萍直接动手了。

她用银针挑破妇女的十根手指,几乎是立即有黑血溢出,旁边的人都在悬着一颗心,毕竟华宁真的没有给人扎过针。

可这放血之后,农妇竟然悠悠转醒!

华宁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也微微笑了起来。

这放血不是高难度的事情,但最让她觉得神奇的是,自己看书看过许多关于给食指放血的图解,因为看得太多,实际操作的时候就一点不紧张,反倒是有一种很得心用手的感受。

农妇醒来之后有些后怕,而后才虚弱地说:“这几天我担惊受怕的没敢睡,也不知道咋晕倒了。”

华宁柔声安慰:“阿婆您是血气瘀滞,我们住在您家里,晚上我给您煮点药草喝一喝,喝上十来日就好了。”

她那样子,完全不像是没给人看过病的。

农妇笑道:“那多谢您了,我们家房子虽然破,但床铺安排得足够,您几位先去休息休息,齐大夫去山边的马桥村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马桥村村子大,这样贸然去找齐大夫也不方便,万一没找到,齐大夫从另外的路走回来了也不巧。

加上几个人来的时候路上实在是辛苦,陈老师便道:“那大家都赶紧去休息吧,等休息好了起来好干活,我瞧着村里生病的不少,等起来了大伙儿一起想着煎药。”

所有人都赶紧去农家安排的床铺上睡觉,虽然环境简陋,但总比在颠簸的车上要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