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船戏(第3/4页)

裴绥扬首望着李乐兮,“师尊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你二人见面,要么你死,他给你送终,要么我死了,你离开乾元殿。”

裴绥气极,“师尊想断了我们父子情分?”

李乐兮点头:“那又如何?”

“师尊枉顾天伦,自己无儿女,便看不得旁人父子情深?”裴绥感觉自己再大的怒气也忍到极致了,父子亲情是天性。

“我是没有儿女,但本宫坐得直,走得稳,裴绥,裴瑶能留下他是因为善念,我能容得下他,也是顾念师徒情分。你若是不要,裴以安明日就能来见你,让你和他的尸体见一面。”李乐兮笑了,人若脸皮厚,天下无敌。

她踱步至裴绥面前,冷冷一笑:“你和本宫说父子情分,裴瑶听到后会不会生气?”

裴绥一滞,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许久不语。

父子情分是天性不假,可凌驾在抛弃女儿上,又显得他薄情寡义。

“本宫并非良善之人,再有下次,要么一杯酒毒。死你,要么乱棍打死他。你选择一条路,本宫等着。”李乐兮倦于言语,她本就不善言辞,再多的话不如帝王剑厉害。

她提起帝王剑,冷冽地望着裴绥:“本宫无甚耐心。”

裴绥不敢言语,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懂,面对强势的敌人,只能低头。

“你的话,我明白。”

李乐兮得到满意的答复,没有立即走,又道:“大魏江山是你的不假,可怎么来的,你应该清楚。你可以创建大魏,本宫也可以毁了她。裴瑶已是皇帝,她也可以脱离裴家。”

再闹腾,她就让历史重演一遍,杀尽裴家的人,犹如当年她屠尽李氏皇族。

无形下,裴绥感到一股压力,心口开始发慌,对面的女子当真能做出更疯狂的事情。

疯子,不能招惹。

他答应下来,“我不会再见裴以安。”

“你觉得心痛?”李乐兮嘲笑他,“当年裴瑶被送走的时候,你怎么不心疼呢?”

一碗水端平,做不到就活该被裴瑶抛弃。

裴绥抬起眼神,不明白眼前这个女子这么疯狂究竟为了什么,江山也是旁人的,她做了那么多,不过是裴瑶做嫁衣。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上古传下来的道理,他不信李乐兮毫无私欲。

“师尊究竟图什么呢?”

李乐兮眼神一颤,目光陡然阴沉,“与你何干,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若善待裴瑶,也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怪就怪在你的心是偏的,她曾想认你做父亲,你却无心待她。”

“裴绥,你想的是什么,本宫很清楚,男儿能做的事情,女子也可。你就好好待在你乾元殿养老,你做不成的事情,裴瑶会办成。”

言罢,她带着帝王剑离开乾元殿。

裴绥久久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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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帝后成婚一月,徐州讨伐大魏,出兵攻打。

洛阳城内笙歌如旧,酒肆内都是客商,并无半点萧索。朝臣也无慌乱的心思,休沐日照旧带着妻儿出门游玩。

裴以安娶了赵家的女儿,休沐带着妻子回娘家探亲,裴瑶也带着皇后来探望外祖母。

赵老太太身子好,也儿媳妇们打叶子牌,裴瑶将皇后推了上去,悄悄说一句:“赢了买糖吃。”

李乐兮茫然,“我不会打。”

裴瑶愕然:“你不是什么都会吗?”说好的无所不能呢。

李乐兮初次红了脸,“没有学过。”

老太太见两人窃窃私语不觉笑了笑,再看大孙女与裴以安,端坐在一侧,也无交谈,相敬如宾都是好听的,不好听就是没有感情。

李乐兮不会打牌,无奈只好下来,裴瑶也不会,皱眉说一句:“回宫去学。”

众人闻言都乐了,唯有李乐兮眼中闪着宠溺,戳她鼻子,道:“尽不学好。”

裴瑶理直气壮,道:“学无止境。”

李乐兮赶忙带走她,留下众人打牌,裴瑶却喊出了裴以安。

她推走李乐兮,自己同裴以安说话,想着方才的情景,她便训斥:“阿姐哪点配不上你?”

裴以安垂眸,“大姑娘很好,是我配不上她。”

“朕并无逼你的意思,你二人若不和,大可和离。只是你该知晓和离的后果,是你吃亏还是赵家吃亏。”裴瑶说道。

裴以安浑身一颤,忙叩首自省:“臣明白,臣对大姑娘并无二心,她对臣、对臣并无感情。”

“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你二人还年轻,大姑娘是个好的,你该珍惜。”裴瑶转身就走,敲打够了就成。

裴以安复又回到屋里,大姑娘在与妹妹说话,眉眼皆是笑,他走上前,大姑娘笑意凝住。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皆不说话。

裴瑶与李乐兮往园子里走动,身后跟着婢女,她二人手牵手,裴瑶嘀咕:“我好像办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