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2/3页)

“混账!”褚秋从来舍不得打褚风,这是第一次,她恨不得打死这个脱胎襁褓,第一声不喊爹,不喊娘,却咿咿呀呀冲她叫姐的混账!

“小秋!”褚秋被男人搂进怀里安抚,“你的肚子。”

褚秋失控咆哮:“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糊涂蛋!我让你杀人!我让你……”

褚秋软在了男人怀里。

褚风倔强的立在房檐下,她弯腰把钱归拢到怀里,捡起那页半湿的信纸。

季风铃不爱说话,但有一手秀丽纤长的字。

“小风,对不起。”

褚秋咬牙,恨不得立即把这信纸撕烂,她攥皱,几乎揉烂,沉默之后又珍惜的把纸摊平,用衣角小心翼翼拭去上面的水珠。

——小风,对不起。

笔墨在此晕黑成一团,季风铃有没有犹豫过该如何剖白,该如何自述。

褚风抬手抹了一把脸,把煤油灯端近,眼泪滴在纸上时,她会手忙脚乱的揩过。

【我是靖中人,幼时随父母逃荒投靠至李家,我在李家长大,和少爷有了婚约。

打仗了,少爷投身理想,托我照顾好李家,他一去五年,无数人觊觎李家的财富,我只能和老爷远走他乡。

这么多年,少爷并非一纸书信都没有,你看到的那些来李家的客人,次次捎来口信,次次就要从李家带走大量金银钱财,资助战事也好,投资建厂也罢,我只要少爷的消息。

老爷双眼近瞎,账面银钱挪用全由我说了算,我几近掏空李家,却丝毫不敢泄露李家金山已空。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害怕的事情还是有了端倪,我恐成他人手中玩物。

为了拖延时间,我先传出老爷意图纳我,实老爷养育我十数年,早就视我同亲儿……

我借老爷之口,传出李家远在建中存蓄了一笔钱,留给李家后人。

保险箱密码只有少爷和老爷知道,少爷不知所踪,老爷行将就木,如果还有第三个人能知道这件事,那必定是我肚子里的第三个李家人……

我前后谋划,要保护老爷,保护李家,保护自己完璧之身等少爷回来。

小风,你我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了。

你看我的眼神很像我痴迷凝望少爷。

我受方管家和周婆桎梏,信不过任何人,你是唯一的破局人。

小风,少爷坦荡一身,抱负伟大,他不会容你,我也不希望,被他知晓你我之事。

拿着这笔钱,带着秦大哥和你姐姐,走吧。

——季风铃书。

大雨夜,雷雨闪电刺破天空,秦树连夜收拾行李,驾着马车停靠在褚家。

褚秋拖着褚风的手,褚风连连挣扎,嘶吼道:“我不走!”

“走!”

电筒光一晃过天际,远处有人高声呐喊,李家少爷接连两天督办周婆的案件,开棺验尸,询问,李家腌臜之事,早有前科的秦树,前后不肖多久,他就推断了真凶。

消息从警察局传出,褚秋成了要浸猪笼的破鞋,秦树成了二进宫想再出来,难上加难!

褚风?听说她对季小姐殷勤备至,上课时她会在课堂上偷偷描摹女人画像,放学了,她会躲在李家窗外的大树偷偷呆上半天一夜。

女人和女人!那叫磨镜!不知羞的东西!门口要泼粪才行!

秦树大喊:“走了!快…”

远远的几声遥喊穿透雨幕:“杀人犯——抓住他们——”

褚风一把挣脱褚秋:“我走了她怎么办!”

“我不走!姐,你和秦大哥走吧!”

“姐——”

褚秋咆哮:“你不走!你要陪你死在这里吗!小风!”

“姐。”

大雨冲刷得人难睁开眼睛,褚风哽咽:“她骗了我……”

“你还有姐姐!”褚秋一把抱住褚风,“小风!还有姐姐!”

“还有他,”褚秋牵着褚风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咱们有家了。”

褚风失魂,被褚秋拖拽上马后的木板,秦树扬起鞭子,马蹄踩溅黄泥,载着他们出了水镇。

警察局的人扑了空。

几场戏一连拍了一周都不止,雨景搭设困难重重,对演员和工作人员都是考验。

一场雨夜的爆发戏,更是难上加难,沈风、美术和摄影为这场戏画了成沓的分镜纸,剧组上下工作人员通宵达旦连熬几个大夜。

拍摄时恰好赶上雷雨天,沈风要借一场自然雨,置景的工作人员却怕雷劈下来,到时候人器材全都要毁了。

但没人说话,大家穿着雨衣坚守岗位,在风雨里听林柯和王冰冰的咆哮。

沈风哑着嗓子喊卡时,全组上下都松了一口气,最难几场戏都过去了,再补几个镜头就行了。

天边破晓,云开雾散,林柯眼圈红肿的立在原地,小王把她从马车上扶下来。

林秉然穿着雨衣筒靴来接她,林柯仿佛没出戏,眼泪不受控制的淌下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