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3/3页)

“这是沈聆沈静笃先生,八十年前赠予宁明志的十三弦筑。”

“唐朝琴师仿制而成,琴身漆色稳重,音色悲戚,可做悲歌。”

“那时,沈先生与宁明志相交甚笃,友谊长存,便给它取名猗兰,希望宁明志能击筑登台,奏一曲《猗兰操》。”

“后来……”

钟应执尺轻声笑道:“沈先生对忘恩负义之人失望透顶,便在遗书之中给了这张筑琴新的期许,也给了它新的名字。”

“所以,它早就不叫猗兰了。”

说着,钟应手腕轻轻扬起,稍稍用力一击,竹尺就在无声的空气之中,堪堪距离琴弦毫厘,又恰好悬空于他想击响的琴弦之上。

钟应并未停手,他凭着对筑琴的熟悉,动作轻盈流畅的以尺击弦,准确无比的在十三根弦之上反复停留。

猗兰阁无声的演奏,惊吓住了远山和致心。

他们面面相觑,盯着钟应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击筑,完全无法理解这样奇特的行为艺术。

然而,钟应却格外满足。

他心中有万千律动,千年遗音。

虚空奏响的筑琴,响彻君子院,震颤载宁邸。

短短一曲纵情悲歌尽,钟应笑着放下了竹尺,像是寻求听众认可一般,看向远山。

“好听吗?”

远山眨着眼睛,什么都没听到,只见到钟应拿着竹尺挥击一通。

但他想起师父的叮嘱,又碍于致心在场,不得不捧场的回答道:“好听。不过……”

远山仍是困惑的问道:“您弹奏的是什么?”

钟应手握竹尺,伤口未愈的右手指尖刺目显眼。

他朗声吟诵——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他竹尺放回原位,像是真的进行了一次酣畅淋漓的击筑而歌,恣意畅快。

下一刻,钟应仰头看向屋顶闪烁着红灯的监控探头。

“这首筑琴名曲,正适合此时此刻的龙潭虎穴。”

他问宁明志,“很应景,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