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3页)

奇怪的是,他从前竟然对这顿珍馐毫无兴趣。

汗水滴在眼球上,微辣反倒成了一种刺激,眼下任何微小的刺激都能使他战—栗不止。玉龙瑶密绣的眼睫一颤,黝黑的眸子湿润润的,几乎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金羡鱼。

对上金羡鱼的目光时,他弯了弯唇角,目光幽深,如果眼神也有实质的话,他恐怕会将她立扑在地,拆吞入腹的露—骨。

可他连动都动不了,这还是几千年来头一次这么狼狈。

金羡鱼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净得像是水洗过的鹅卵石,好整以暇,置身事外地“观赏”着他。

太过清亮,太过干净。

他在深渊中不可控地坠落,伸出了一股想拉住她与她同坠的念头。

……药效惊人!

金羡鱼胡思乱想,不知道前段时间被她踹伤过如今却又被灌了这么多药,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或许是因为斩断了情丝的缘故,眼下的玉龙瑶哪怕再诱人,她也生不起任何兴致。

兴趣的话,杀了他算吗?

她操纵金光在他前胸停下,玉龙瑶剧烈地颤抖。

金羡鱼的眼神就像两把小刀,细细密密地刮过玉龙瑶每一寸透着珊瑚粉的肌肤。单单只是一个眼神,几乎就令玉龙瑶指尖发软,心里发软。

他的胸口因为呼吸紊乱而起伏不定,冰冷的金光似乎下一秒将要刺穿他的胸膛,在少女冷淡嫌弃的目光之下,玉龙瑶竟生出了一种正被凌—虐的快感。

“我劝你不要。”他弯了弯唇角,仿佛看出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正如你有无心相心金刚护体护身,我也有些自保法门。”

这话到不曾作伪,也是金羡鱼迟迟未曾动手的缘故,在不清楚他是不是留有后招请君入瓮的情况下,她不敢贸然妄动。

金羡鱼看了一眼他,又因为他眼下的模样实在太过难以言喻,而移开了视线。

“唔嗯。”迟迟得不到金羡鱼的回应,玉龙瑶有些委屈巴巴地抿紧了唇,扑闪着眼睫,“小鱼儿,或许你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杀了我?”

他单衣被汗濡湿,紧贴着肌肤,透出白皙微粉的胸膛。

为什么,为什么不看看他。

玉龙瑶眼尾发红,恨不得将金羡鱼摁在他身上。

这感觉很奇妙,像是他平常最热衷的堆石头这种游戏。

将一块又一块的石头垒得高高的,又伸手推倒,享受构建、毁灭的快—感。

金羡鱼的眼神仿佛就在替他加码,一块,又一块,无奈之下,玉龙瑶只能弯着唇角,一眨不眨,目光氤氲地盯紧了她,他颤抖得愈加激烈,胸肌绷得紧紧,又仰得高高的,作出各种惹人怜爱的姿态来,像是一条在案板上挣扎弹跳的鱼儿,他在利用她的目光自—慰。

可毕竟只是自己脑内的构想,不论如何都比不上她肌肤的光滑柔软。

“这样,我们不如合作怎么样?”玉龙瑶的眼睫已经彻底被汗水濡湿,他费力地低喘着,微笑着循循善诱,“……你帮我松绑,我可以帮你除去谢扶危,我们可以先立下血誓,我不再勉强你。”

“我承认,我输给了你,一败涂地。”

“血誓”是修士之间以心头血为联结的承诺,如果有一方毁约,咒文则会洞穿对方的心脏。

这个承诺让金羡鱼有点儿心动,也只是心动而已,她不相信玉龙瑶真的会从良。

哪怕狼狈如斯,玉龙瑶这个时候也像是诱惑人坠落地狱的魔鬼。

对付这种自认为可以玩弄人心的屑,金羡鱼坚定地表示出了拒不配合的态度,认真地说:“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吗?”

玉龙瑶:“……”

玉龙瑶的目光愈发幽深,他勉力笑了笑,“……我发现我们之间的确有些误会。”

和玉龙瑶虚与委蛇显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金羡鱼怀疑他有点儿直男癌和表演型人格,对付这种直男癌最合适的方式,就是放置play、抹布,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荡妇羞—辱。不需要她动手,药效会将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正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忽然真有樵夫走了过来。

一看到樵夫,玉龙瑶忽然就哑了声,全身僵硬,眼睫颤动,几乎是目露惊恐地看着金羡鱼走过去和樵夫说话。

金羡鱼说的当然都是正直极了的问路、天气之类的,游刃有余地像是在和出租车司机师父聊天。

作为女性,她可以选择一刀捅死玉龙瑶,但绝不会以那等下作的手段来折辱他。

这不是照顾玉龙瑶,这只是在照顾她自己,对得起她自己的良心,她不会让自己在复仇过程中受他的影响堕落成魔鬼。

就算复仇她也要干净利落。

更何况这是耽美文,又不是路人都精—虫上脑的肉—文世界。

只不过,她还是特地走远了点儿,有意隔绝了玉龙瑶的查探,不让他听见二人之间谈话的细节,以作恐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