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页)

说着说着,谢扶危忽然攥紧衣领,高高弓起了脊背,仿佛在忍耐什么,极力压抑什么,面色潮红如霞,双眼迷茫,吐息急促。又过了半晌,眼中霜白这才渐渐回落,凝作沁凉的银子般的一点。

谢扶危若无其事般地直起了身子,轻汗濡湿了霜睫,眼睫颤抖得厉害。

语气却依然淡漠。

他是公狗,所谓公狗,自然是要圈地标记占领属于自己的地盘的。

这一觉睡得金羡鱼昏昏沉沉的,扶着脑袋坐起来的时候,大脑还是懵的。

……怎么睡得这么死。她睡眠一向很浅,像今天这么死还是头一次。

久眠之后口中微干,金羡鱼翻身下床,正欲去倒水,瞳孔却剧烈一缩,手上的水杯顷刻间翻覆在地。

水杯、桌角、凳角、目光所至之处,白色的,冰晶一般的糊状物,如风雪过境,温度极低,如冰似雪,一时间竟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古怪的东西。

这是冰晶霜花还是什么东西?

金羡鱼强忍住干呕的冲动,眼皮子猛地一颤,瞳孔几乎都在发抖。

这是那个stalker干的?

太恶心了。

她虽说是个修士,毕竟还是个女孩子,一时间微有些慌乱,但很快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着分析眼前的情况。

比如说那个stalker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有能力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侵入她的卧房,而她竟然毫无所觉。

金羡鱼想来想去,都觉得答案只有玉龙瑶和谢扶危。

这个答案令她一时无言。

玉龙瑶是没必要,至于谢扶危则更不可能,虽说她在未来和他的关系略有点儿蛋疼。

但对方不至于干出这么变态的事儿来……

想不出所以然来,金羡鱼只好黑着一张脸,用了个清洁咒略作处理,确保看上去无异样之后,这才叫丫鬟过来,把能拆的都拆了丢出去。

这件事加剧了金羡鱼的危机感。不等伤完全养好,她又去了一趟菩提寺。

这一日,玉龙瑶难得多向侍从问了一句金羡鱼的近况。

“我走后,她就让人把家具都拆了?”

玉龙瑶八百年雷打不动的笑容,再度僵硬了在了脸上。

按了按眼角,嘀咕道:“她就这般生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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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又双叒来到了菩提寺,还未曾训练,金羡鱼便迟疑着问道:“了慧师,我昨日在寺中闲游,不慎误入了一片松柏林。”

了慧起先还微笑着听着,听到金羡鱼说不慎落入口枯井,遇见个白姓妇人之后,面色顿时大变。

“你、你见到了白苹香?”

金羡鱼敏锐地意识到周遭菩提罗汉僧们面色俱是一变。

此时,一高大的僧人忽然闪过,跺跺脚,大叫了一声:“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你胡乱闲游就能撞上她?!”

“了慧师叔,我就说此人来路不明!”这高大的僧人指着金羡鱼,勃然变色,怒道:“定然是早就存着心思了。”

这身形高大的僧人名叫圆智,性情急躁,一向就看她不过。

金羡鱼见众僧俱都又惊又疑,心下咯噔一声,只道不好,忙沉声解释说:“圆智大师冷静。晚辈昨日的确是误入。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她话音未落,圆智忽然不管不顾地喝骂了一声:“解释什么?!既如此,你倒不如解释解释你出身何门何派?”言罢却是袈裟一扬,一掌拍来。

金羡鱼不欲与他多起争执,往后滑出丈远。

却未曾想,前几日得白苹香指点翻出了井口,那门吐息运劲的轻功身法已用得极为熟稔,不知不觉间就带了出来。

圆智不由一愣,旋即大怒:“了慧师叔你且看!”

了慧面色冷凝了下来,细细辨认去,“不错,这正是白苹香的巅毫功夫。”

“你还说你不认识白苹香。”圆智喝骂道,又是双手作掌劈来。

了慧高声道:“圆智!且慢!”

圆智充耳不闻。

金羡鱼挥动剑鞘格开圆智的掌劲,闻言却是笑了:“我若当真与白苹香无关呢?”

这一剑鞘运势甚为厚重,圆智一愣。

他此前也和金羡鱼交过手,只觉金羡鱼这一击似是功力大涨。

这实在是因为白苹香前几日传授她的法门之故。她成名已久,功法自成一派,更将其命名为“风荷举”,取的是一一风荷举之逸态。

这门功夫极其讲究灵力运转时的细微变化,练成了之后,灵力欲发即发,欲收即收。不论是豆腐雕花,绣花针上作文章,还是大开大阖,都能任心自在,随心所欲。

金羡鱼心说,这不就是微操?

故而,圆智见状更是勃然大怒,喝道:“我听你这混小子耍赖。”

见圆智难说话,金羡鱼不急不躁。说起来她还没试验过这几天来的成果呢,当即生出了点儿与圆智一较高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