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回报(中)(第2/3页)

甚至风流成性的唐璜公爵也说过,这位小王后虽然容貌平平,但性情温柔,待人和善,有着值得称道的纯洁品行,应当得到宫廷内外的尊重。

姑且不说其中有多少真心,这种说法在得到大部分的人认可时,也让王太后泛起了一股酸楚的苦意,她完全忘记了当初西班牙人反对她是因为她为卡洛斯二世摄政的时候,极力推动对奥地利有利而不是对西班牙有利的政策,与法国敌对,导致了西班牙政府在她摄政的四年间两次破产,一次对法国的大败,以及失去了葡萄牙(葡萄牙独立)。

安东尼娅虽然也是奥地利公主,但还是一个孩子的她要干涉政治还早得很,人们当然不会吝啬善意,但王太后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又嫉又恨,知道她受了折磨,心中还会觉得快慰。

她还在心中说,只是被打了几下,又能如何呢,当初她也被腓力四世打过。

只是王太后大概没想到,如此种种,就像是一根被拽紧的弹簧,在终于被拉扯到极点后,她曾经的懦弱,嫉妒与逃避如今都像是暴雨一般地倾泻在了她的身上。

王后安东尼娅,还有那些贵女,侍从,女官都逃走了,面对卡洛斯二世,她再也没法找到一面合适的盾牌了。

卡洛斯二世还是撞开了门,抓住她的头发,把尖叫不止的王太后拖了出来。

他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无法辨认出眼前是什么人,他只知道自己的头痛得快要裂开,每一点微小的声音都会让他崩开,他只想消除这个声音的源头——对于一个习惯了使用暴力的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他唯一会和能做的事情毋庸置疑就是摧毁。

王太后从来不知道被卡洛斯二世殴打竟然是这种感觉——她被腓力四世甩过巴掌,但卡洛斯二世的拳头让她就像是一条摇晃在风暴中的小船,她晕头转向地跟着他转来转去,用面颊、脖子和鼻子去迎接铁锤般的拳头,她的脑袋轰鸣作响,手脚软得就像是煮过的面条,她的心大喊着快逃,人却连方向都认不清。

大主教跑进来的时候,就看卡洛斯二世正提着王太后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墙上砸,往桌子上砸,往床柱上砸,往地面上砸——他发出一声怒吼,却来不及阻止卡洛斯二世将王太后丢在地上后,跳起来踩在她的肚子上。

王太后的身体古怪滑稽地向上一蹦——只有肩膀和脚动了的那种蹦跶,就再也没了声音。

大主教听到他身后的帕蒂尼奥在喊什么,但他还来不及领会到其中的意思,就被一头疯狂的公牛撞了出去——正如字面意义上那样,让他联想到赛牛比赛中追逐着人群的大公牛,每头都超过了两千磅的雄性公牛,长着一双伸开手臂也未必抱得住的大角,一下子就能撞翻一堵夯实的厚墙。

他飞了出去,然后被卡洛斯二世猛扑上来紧紧地压住,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

卡洛斯二世开始摆动脑袋的时候,大主教嘶声惨叫,他的惨叫让卡洛斯二世的头更痛,太痛了,痛极了!为什么没人来救救他!为什么还有这样多的人在叫喊!他们都该死!都应该被处以极刑!他要烧了他们,撕了他们……活吃了他们!

帕蒂尼奥只慢了大主教一步,他是个军人,当然看得出现在的国王已经无法理喻,果然接着王太后,大主教也成了牺牲品,他连忙上前——对王权残存的些许敬畏让他没有动用腰间的短剑、火枪,而是伸出手臂,用力掰住卡洛斯二世的肩膀,把他往后拉,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拉一头铜铸的公牛,卡洛斯二世浑身滚烫,沉重的让他耗尽了力气,依然无可奈何。

大主教的惨叫已经变成了含混的哀鸣,卡洛斯二世没能消除让他痛苦的噪音,已经足够不耐烦了,涌入他喉咙的鲜血更是激起了流淌在脉管中的恶毒天性,大主教在失去了一只耳朵后,又迎来了一阵更亲密的“接触”——卡洛斯二世吞下碎肉软骨,开始撕咬大主教那张代天主发言的嘴唇和厚软的面颊。

帕蒂尼奥大叫着,但毫无作用,唐璜公爵的侍从惊慌地看了主人一眼,公爵却没有给出任何指示——帕蒂尼奥和他的侍从一同对卡洛斯二世用力,但毫无作用,卡洛斯二世和大主教紧紧地贴在一起,就像是两团糅合在一起的面团。

眼看大主教已经快要喊不出来了,帕蒂尼奥再次尝试了一回后,定一定神,从身边拔出了短剑。

他没有疯癫到直接将短剑刺入国王的脊背,只是用短剑的剑柄——托莱多出产的西班牙短剑有着“断刃器”的别名,经常被用于折断敌人的长剑,所以有着很大的圆形护手,他用这个圆形护手敲打那只尊贵的肩膀,就如同人们用木棍敲打野狗,让它放开口中的猎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