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喜欢赵锦绣。”(第2/4页)

“这墨再不擦掉,回头就得留印子了。”谢平川语气温柔,动作却强势,牢牢地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还和声细语地同她扔了一个杀手锏,“马上瑶瑶和阿南就得过来了,你总不想那样见他们吧。”

燕氏当然不想。

可她又不是没手没脚,难不成自己不会擦?

但也清楚谢平川不会让她自己动手,说又没用,力气又抵不过他,一向说一不二的燕氏此时心中憋屈极了,她僵着脸闷坐在一旁,看到谢平川看着她笑了一下又低了头,或许是离开了谢平川的视线,她心里的那股不高兴倒是也慢慢散开了一些。

这会她就抿着唇看着谢平川认真的侧脸。

谢家人是如出一辙的好看,比起他们两个性格迥异容貌不同的儿子,谢平川的相貌同样好看的让人惊艳,只是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的成就和功名,以至于这一份出类拔萃的容颜反倒成了别人最开始注意不到的东西了。

眉如墨,鼻如峰,优越如刻刀的下颌以及那宽肩长腿的完美比例让谢平川即使处于这个年纪也依旧吸引人,甚至比年轻时候还要吸引人。如果说春行是一壶温水,谢池南是一坛烈酒,那么四十多岁的谢平川更像是一盏醇厚的茶,他没有谢池南那样的烈性,却也不像春行那般温润好说话,这是一个冷静且沉稳甚至是有些寡言的男人,可茶香虽淡却也醇厚,谢平川亦有他动人的一面。

甚至因为年纪和经历,更加让人无法忘怀。

其实她也清楚,她不是真的不高兴,如果不高兴,她的心不会跳得那么快,她只是不习惯,不自在,还有那么一点点小别扭……两个人冷了这么多年,狠话重都话说了不少,她怎么还可能像从前似的面对他?

可谢平川总能轻易地抚平她所有的情绪。

就像现在,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为她擦拭着手背的墨水,可她的心就是无端变得平静起来。她开始端视起谢平川,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平静且近距离仔细地凝望谢平川了,即便他们两人同床共枕,即便每晚都是等到谢平川来了她才能睡着,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谢平川,自然不肯睁眼看他,也就没有发现原来不知何时他的鬓边竟已有几根银丝了,就连眼角也慢慢泛起了一些细纹。

她记忆中那个英勇无畏、战无不胜的大将军竟就这样悄悄地老了。

燕氏心里忽然一阵五味杂陈,就像是被人堵了一大团棉花,压得她整颗心脏都沉甸甸的,就连眼眶也不禁变得有些温热起来,她不喜欢哭,也很少哭。

可此时看着这样的谢平川,她却忽然很想流泪。

“怎么了?”直到耳旁又传来谢平川的声音,燕氏才回过神,大概是她长时间的凝望让这个男人发现了,他想抬头看看她怎么了,可燕氏怎会让他察觉她的异样?不等他抬头看过来,她就立刻收回视线背过身,压下心底翻滚的苦涩,怕他追问还沉着嗓音不耐烦道:“好了没?”

“快了。”

谢平川瞧不见她脸上的神情,也只当她是不耐烦,便又柔声宽慰一句,而后继续低头仔细地给她擦拭着手背,边擦边闲话问她,“你今天见魏琮的夫人了?”

燕氏仍背着身,明知道他是闲话家常,她却总忍不住跟他犟,就跟针尖对麦芒似的冷嘲一句,“怎么,你怕我耽误你的事?”

“阿柔……”

身后男人的声音透着无奈。

燕氏抿了抿唇,其实说出口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了,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好像非要跟他争几句才好,她也说不清是真的怪他,还是心疼他……明明劳心劳力,把大半辈子都用在了护邦安国上,为此弄得一身毛病,偏偏还被人这样怀疑着。可便是真的心疼,燕氏也不会说出口,她从来都不是多柔软的女人,只是想到刚刚瞧见的那抹银丝,她忽然有些舍不得这样对待这个男人了,沉默一瞬后,她又说道:“见了,你放心吧,我有分寸,只让她罚了一些银两就是。”

嗓音还是冷的,却已没了冷嘲热讽。

谢平川早知道她的脾性,便是真的找来那位魏琮的夫人,她也不会多做什么,顶多冷着脸训斥几句。

又听她后话,心里更是一软。

他的阿柔看着倨傲不好接近,其实最会为旁人着想,这些年,朝堂每年送过来的那些银钱和物资是越来越不够了,大概是觉得这几年边关安静,匈奴也多年不曾来犯,金陵那些人也就慢慢松懈,不当一回事了,每次他写信送到金陵,户部的人总是会拿各种理由来搪塞,不是说要修运河,就是说要为迁都做准备,左右就是拿不出来钱……他舍不得军中那些孩子吃苦,平时便总从自己的俸禄中移出一部分交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