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谢池南曾跟她说,你若来,……(第2/3页)

马车缓缓向府外驶去。

徐氏目送马车离开,这才收回目光,“走吧。”

身边妇人扶着她朝府内走,路上不禁感叹道:“大小姐这些年当真是长大了不少。”

“没了依靠和庇佑才会想着长大,若大哥大嫂还在,她又何须如此?”徐氏说完又叹了口气,庄氏在的时候,没少帮她,她也不是不记恩的人。

路过西院的时候,想到赵妃如,又想到三房那位,徐氏不禁又皱了眉,声音也淡了下去,“回头遣人把事同三房说一声。”

妇人应是,又担忧问,“三夫人若是不同意该怎么办?”

“又不是她肚子里托生出来的,她岂会不同意?”徐氏嘲道,“她可不敢让如姐儿嫁得太好。”

她不喜欢如今这位三夫人,说起话来自然也没个遮掩,只想到赵妃如,也没什么好脸色的提点一句,“如姐儿长大了,心思也多了,日后少让微儿同她来往。”

妇人听她语气便知她这是气二小姐把三小姐当靶子使,忙应一声。

……

等消息传到赵妃如耳中时,已是两刻钟之后的事了。

传话的是她继母身边得脸的婆子,姓冯,三房的人都得称她一声“冯妈妈”。

知道自家主子不喜欢这位先三夫人留下来的女儿,冯妈妈自然对她也没多少客气,皮笑肉不笑地道:“二夫人那边传了话过来,说是您和三小姐染了风寒,几日后宫里的花宴去不得了。”

赵妃如早在昨日便已想明白了,此时便也只是温温和和地应了一声。

像是一拳头砸进了棉花里,冯妈妈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可看着赵妃如那张温和的脸,她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冷着脸走了。

“呸!”

人一走,净月就朝冯妈妈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声,“老虔婆!”

“好了。”

赵妃如语气淡淡的,“回头让人听见又该起事端了。”她说着又重新坐回到了圆凳上,无视净月的义愤填膺,继续握着还未绣完的绣绷慢慢绣着,帕子是双面绣,无论正反都巧夺天工,知道自己的骑射书法比不过赵锦绣,她便把心思都花在了女红上,近十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如今满金陵提起女红,谁不夸她?

只不过今日她委实没什么心情,只绣了两针便又放回到了膝盖上。

“赵锦绣走了?”她问。

“走了快有两刻钟了,这会……”净月想了下,“应该已经出城了。”

赵妃如便没再说话。

她只是看着菱花窗外的景致,春日少见的明媚天气,蓝天白云,风都透着几分暖,院子里一株木槿树枝繁叶茂开得正好,她就这样看着,想到赵锦绣那一笔家字,须臾,轻声吐道:“我终究不如她。”

净月不肯她这样贬低自己,跺脚喊道:“小姐!”

赵妃如笑了起来。

她平日总是清清浅浅一抹达不到眼底的笑,这会倒是笑得清朗明媚,“她有她的好,我也有我的。”她握起膝盖上的绣绷,再看向上头的花样,长吐一口气后同净月说道:“替我分线吧。”

*

赵锦绣离开金陵的时候还是三月上旬,如今却是快三月末了。

雍州位于甘肃,北地的气候要比南方干燥许多,温差也大,早晚凉快,中午晒热,明初在金陵待了十年有些受不住,赵锦绣倒是还好,甚至还颇为怀念这样的温差。

不远处就是雍州城。

黄沙堆里建出来的一座城池,历来是边防要塞,早些年匈奴贼子就是通过雍州一路北上,烧了他们燕京的皇城,也亏得谢伯伯作战丰富,这些年有他守在这,匈奴贼子才不敢侵犯。

“主子,风沙大,您别被风沙迷眼。”明初想替她拉下车帘,却被赵锦绣阻拦了。

“蒙着面纱呢,没事。”赵锦绣穿着一身黄衫朱裙,肩上搭着一块绿萝帔子,因嫌热头发便用花簪高束,脸上蒙着一块遮蔽风沙的面纱。

面纱藏住她摄人的面貌,却藏不住那双如星子一般的杏眸。

或许是远离了金陵城的烦扰,也或许是雍州像极了她记忆中的燕京城,远行一路的赵锦绣不仅没有觉得疲乏,还兴致盎然地看着外头,甚至于旧日消失的轻松劲也渐渐袭上心头,让她从前紧绷的眉眼也如月牙一般露了弯。

明初劝不动,只能无奈地坐在一旁,待马车离近,瞧清站在城门口的人,她才高兴起来,“主子,谢家的人!”

赵锦绣循声看去,果然瞧见一个熟悉的妈妈。

她眼中笑意愈深,目光忍不住朝四周看去,只梭巡了半日也没瞧见谢池南的踪影。

倒也没觉得生气。

她跟谢池南从小一起长大,无论是在燕京城还是金陵城,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便有谢池南的踪影。

他们一起逃课,一起赛马,一起去摘尚书家的桃子,还敢在先生睡觉的时候揪他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