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第3/4页)

“这一次A国有一批橡胶,他们要价三百二十元一吨,比国产橡胶高出了两倍。我们谈了几次,他们都不松口,跟我们希望的价格控制在三百元之内,差的太远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想借着夏同志你跟友人们的良好关系,再谈一次。”

杨得田越说,眉头皱得越紧,最后直接拧到一块去了。夏菊花有理由相信,他头上早早变白的头发,都是因为相同的原因。

这让夏菊花心里升起一股敬意,想也没想的说:“那咱们现在就去A国的展位吗?”

杨得田现在完全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哪怕夏菊花参与讲价还是不成,这批橡胶华国也得拿下,想想多花出去的钱得来不易,杨得田的眉头就舒展不开:“走吧,咱们再会会那些人去。”

夏菊花跟着杨得田走,才发现人家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可见级别不低。级别不低的杨得田出面,都谈不下来的价格,自己答应的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就在自我否定间,杨得田停下了脚步,指着眼前的展位对夏菊花说:“那就是A国的展位,你看看里头的人,去过L省的展位没有?”

夏菊花听了真往展位里看了一眼,茫然的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博览会开始以来,到L省的友人太多,在夏菊花看来长的都差不多,还真分不出哪个是哪个。

杨得田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带着夏菊花等人进了展位。展位里的人早迎了上来,看起来笑的很憨厚,说着生硬的华语:“啊,杨,我就说你还是会来的。”听起来有点儿欠揍。

杨得田跟人点了点头,那个跟他打招呼的人已经放开了跟他握着的手,一脸惊喜的看向他身后:“哦,夏,神奇的夏,你竟然跟杨一起来了。”

说着又向夏菊花伸出了手。夏菊花冲他微笑了一下,并没有握手的意思——这几天来L省展位的友人不少,几乎每一个都想跟夏菊花握下手或合个影。对于合影夏菊花没啥意见,握手则是能免则免。

而且,夏菊花带着明显抗拒的表情告诉友人,她和杨得田只是偶尔走在一起的。

友人大概也见过夏菊花拒绝别人,对于没能握手不以为意,对于夏菊花郑重声明不是跟杨得田一起的,更不放在心上。而是用生硬的华语问夏菊花来他们的展位,有没有啥喜欢的东西,同样拿出了腰果请夏菊花品尝。

夏菊花拿起一颗放在嘴里,眼神在A国展位上打量着,看不出哪样橡胶,于是便问友人:“我听说你有橡胶,在哪儿呢?”

友人哈哈大笑起来,杨得田脸上则是苦笑了:这个夏菊花看来是真不懂,哪儿有人把橡胶原料摆在展位上的?再说,她刚才为啥强调不是跟自己一起的呢?刚想到这儿,友人已经用手指着一个轮胎,告诉夏菊花,那就是他们的橡胶做成的,很结实耐用。

夏菊花装模作样的上前摸了摸,唯一的感觉是自己按不动,只好问:“那这个咋卖的?”

跟在杨得田身后的翻译,替夏菊花把“咋”的意思翻译一下,又引得友人笑了两声,才告诉夏菊花,他不单卖轮胎,而是要成吨的卖橡胶原料。

夏菊花顺势问他要卖多少钱,友人的目光便扫向杨得田。杨得田不经意的回看他一眼,没有参与他们之间话题的意思。

这让友人不得不想起刚才夏菊花说过,她跟杨得田不是一起的,就有些拿不定主意,报出的还是三百二十块钱一吨的价格。夏菊花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这么贵?你能卖得出去吗,你手里有多少呀,卖不出去压在自己手里,这玩意变质不?”

一连串的问题,又不是友人简单的华语水平能理解得了的,杨得田带的翻译好心的再次出场,原原本本把夏菊花的话翻译了过去。

友人脸上带了些自得:“全世界对橡胶的需求量很大,我不怕卖不出去。我说的价格不贵,是按照国际价格定的。”

夏菊花立刻表示对他话的不认同:“就算能卖得出去,你能保证那些买的人不挑你的毛病,然后给你压价?他们要是收到货不给你钱咋办?”

这个问题一下让友人和杨得田都愣住了,因为两人都知道夏菊花说的问题的确存在:友好国家国力并不强,对本国商人的保护力更弱,他们的产品卖给发达国家的结果,往往是被人挑出不是毛病的毛病,然后恶意压价,甚至因此拒不付款。

正因为如此,友人们才带着一丝侥幸心理,想在华国的博览会上给橡胶找个买主,毕竟有华国这个中介平台在,不用担心血本无归。

可是友人们手里的橡胶量有点儿大,如果分开卖的话成本会增加,不确定因素也会随之增多,这才有了跟杨得田的几轮谈判。

本来一个有心买,一个有心卖,谈起来应该不难。难就难在买的人出的价格,达不到卖家心理预期,一直无法谈拢。现在夏菊花一个只知道编东西的人,都能看出卖家存在的问题,让友人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自己不把橡胶卖给华国,还有人能一下子吃下这么多橡胶,或者说肯用他的心理价位吃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