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4页)

“对呀,新学的编的多慢呀,她们编一张席我都能编两张席了。”

“要是不边编边教人,我三张席都能编出来。”

“你就吹吧。要说队长能编出来我还信,就你……”

原来编席的人都赞同李常旺家的说法,新学的则一个个面上十分不好意思。夏菊花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有新学的站在一边的老儿人,都没开口议论,只有那几个没有新人站在旁边的人,说话的嗓门才又响又亮。

“嗯,大家的想法我知道了。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原来编席的人,每天还是六个工分,不过编席的数量跟原来一样,两天半必须编出一张席来。而且如果有人问到跟前,不能说自己编席呢就不教别人。”

能保住六个工分,是原来编席妇女们一直希望的事儿,一哄的都应了。夏菊花才看向新学的那些人:“你们原来没学过编席,这次跟着是练手也是学手艺。所以一天只能记四个工分,保证三天编好一张席,如果没编好的话,得扣工分,你们觉得怎么样?”

新学的人也没有什么意见,李大丫更是率先说:“行,没意见。我们跟着大家学手艺都没给拜师钱呢,给记工分就挺好。”

有她这句话,那些心里有点小九九的人也都眯下了:以前想学个手艺,都是要好好孝敬师父,就那还得给人家白干多少活呢。现在自己学了不算,还能在家里悄悄教给闺女或是娘家人,怎么算都是占了便宜。

既然都没意见,为了提高效率,还是简单的做了些分工的,那就是把编席的和破苇皮的人分开,编席的人专心编席,破苇皮的人专心破苇皮。

熟能生巧的道理在哪儿都适用,这么一分工,编席和破苇皮的速度都提高了不少,一天的时间已经有十几个人编出了大半张新席。照这个速度,两天完成一张新席很轻松。

速度的提升,让妇女们的热情也跟着提升了不少,大家听到下工的哨子响了都不大愿意离开,都是一副恨不得挑灯夜战的表情。

夏菊花只好亲自赶人:“好了,二百张席足够你们编的,我也再琢磨一下新花样,保证让你们编到烦。现在都下工,要不你们家男人来跟我要人,我可招架不了。”

孙招弟跟夏菊花往家走的时候,笑着对她说:“嫂子,我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夏菊花脚下微顿,脸上看不出什么:“哪儿不一样了,嫌我说话多了?”

“才不是呢。”孙招弟乐呵呵的说:“你现在比过去是爱说了不少,可是句句还是说到点儿上。再说也比以前爱笑了,好些以前不敢跟你说话的人,现在都敢跟你开玩笑。”

说到自己爱笑了,夏菊花也承认:“可能是我想开了,日子比以前过的舒心了点儿。这人呀就得自己想的开,想开了那些愁人的事儿都不叫事儿了。”

孙招弟感叹完了夏菊花,又感叹起自己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上嫂子你这样的日子。唉,等着老三娶了媳妇吧,只有他们都娶上媳妇,当娘的心才能松快点儿。”

说完,猛的想起夏菊花的小儿子虽然娶过一次媳妇,却已经离了婚,忙不好意思的说:“嫂子,我可不是……”

“我知道。”夏菊花知道孙招弟胆子有点儿小,如果不把话马上说开,她今晚能自己担心的睡不着觉:“要不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儿孙自有儿孙福吧,咱们也不能跟他们过一辈子。”

孙招弟点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夏菊花不好深说——上辈子孙招弟的三个儿媳妇相互间也没少挑事,但是陈冬生话不多,办事却很硬气,等闺女一嫁人直接给三儿子分了家,自己跟孙招弟两个过的也挺好。

可惜自己现在还没办法跟这两货分家呀。夏菊花算一算两儿子兜里的钱,好象离盖房子单过还有好大距离,不禁有些哀怨的看着捧着碗秃噜粥的两个儿子,把刘志全和刘志双看的心里一惊:娘越来越奇怪了,总是这么看他们心里也有压力好不好。

好在夏菊花的哀怨来的快去的也快,等李大丫又带着两闺女来学编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几个人边教边编说说笑笑,连刘保国都跟在一旁玩闹,家里又是一片和乐。

可惜很快这和乐就被噼里啪啦的拍门声给打破了,夏菊花头一个动作就是捂住自己的胸口:拍门声太急了,她又被吓出一身冷汗。

刘志双头一个跑出去开门,一边开还一边问:“谁呀,想抢钱是咋着,这么砸人家的门?”

等开门一看来人,刘志双的声音就卡在脖子里出不来了——拍门的足有六七个,人人袖子上都戴着红袖箍,正是公社的红小队。

“夏菊花呢,有人举报她私拿集体财产。”夏队长一马当先冲进院子,一把把刘志双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