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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脚边突然多了一道长长的人影,仅从肩胛的形状,玄静便认出了那影子就是高秀,她惊喜地转过头去:“阿秀,你什么时候来的洛阳?”

分别数月,高秀越发英挺白净了,眼睛也显得更加黑亮深邃。

他身穿太医院的从七品官服,显得很是气派,微笑道:“我昨天晚上到的洛阳,莲儿,从今天起,我就是洛阳永乐宫的太医署令了。对了,这几个月,你按时服药了么?”

他拉起玄静的手,细看了她手上的瘢疤,不禁深深皱起了眉头:“你肯定没听我的话,看,病又犯了,从今天起,我要亲自给你煎药,盯着你把药喝下去。还有,莲儿,这次回了洛阳,你的病情没有好转,反变得越来越重,以后还要每日针灸,才能根治。”

这几个月,玄静的确没有好好服药,她本以为,在冯太后和冯熙、冯诞死后,自己再回到魏宫,与元宏相认,很轻易就能得回从前的一切,而八年时间过去,很多事情也都变得面目全非。

皇上不再能认得出自己,虽对冯润仍有留恋,元宏对她的回忆却越来越淡,模糊成了一个日益遥远的影子。

玄静甚至不知道,如今自己是想要一心求死还是想重新找回旧日的一切,当年她得花柳病已入晚期,若非高秀下猛药精心治疗,玄静早已疯毒入脑,病发身亡。

如今这病还是时好时发,皮肤上时时生疮溃烂,要不然那天冯清也不会轻易就相信她只剩下半年寿命。

如果他永远都认不出自己,或许,她宁愿这样不再服药,在他眼前溃烂而死,只在最后的时刻说清楚一切真相,好让元宏品尝跟她一样的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