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

“呵呵……说的是。”一阵笑声从将军府里传来,满屋子说着长安的新鲜事儿,甚至说到了哪家闺女进宫封了贵人的,陈氏却看着自己的女儿宝珠,前阵子程鼎宜找宝珠去找陈嬷嬷商议迁户的事儿,虽说一个姑娘家不该做这等抛头露面的事儿,不过总归是朝廷的命令,委任了做成了也是一件光荣事儿。

只是不想宝珠的婆婆黄氏却多次让宝珠辞了这个差使,甚至总是没事儿找事儿的带着宝珠去一些朝廷命妇那里学一些不知轻重的腌菜。想到这些,陈氏嘲讽一笑,亲家黄氏这是处心积虑的只想把宝珠圈在府中,良久,陈氏勾唇一笑,有些冷嘲道:“毕竟是落魄文人家里头出来的,做事儿总是没个开阔眼界儿,比不得那何姨娘也在情理之中……”最后那一句,夹着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怜惜,又带着对亲家黄氏的深深积怨不满。

坐在一旁的堂嫂夏氏皱眉,刚想喝茶,就听见婶母陈氏说了这等不满的话,一时间也是惊慌、不知所措,她不由抬头看了看宝珠,黄氏脑子执拗,何姨娘又心思狡诈……越想越觉得担忧宝珠在陆家的处境。

宝珠和陈氏话了了几句家常,随后又再次提起婆婆黄氏,“婆婆这个人不错,先前我请安时不小心打了瞌睡,她也不说什么只是拿起毯子盖在我的身上,生怕我染了风寒,”说完,宝珠看着不远处的抄手游廊,“她不让我插手迁户的事儿,也并不全是目光浅短,无非是因为担心我出门在外传出什么流言,毁了清誉。”见母亲陈氏脸色稍稍好转,便继续道:“实际上,婆婆另想了旁的法子,完全避过了有损女儿清誉的地方,如今我便是再去,也不妨了。”

宝珠正说着,就见进来一个穿着绿衣裳的小丫头,端着一碟子精致的糕点,揭开上面的银盖子,不仅瞧着精致还热气腾腾的。陈氏看到这糕点不由朝着宝珠一笑,自打宝珠出嫁后,她便不常见宝珠,如今见到什么好的都想留给宝珠,“瞧着像是刚出锅的,上面还有莲子,你之前最爱吃莲子,快过来尝尝。”陈氏宠溺的唤着宝珠。

“……”手指尖儿还挂着糯米粉的程宝雁听了这话,心里像是猛地刮起一阵寒彻心扉的冷风,她辛辛苦苦做的,夫人毫不犹豫的就赏赐给了程宝珠,而她却丝毫没落得好处,想到这儿,心里的嫉恨就像是伸了爪的水草将她牢牢纠缠住,心里的憋闷也冒了尖儿。

陈氏看到程宝雁那等愤愤的目光,不由的皱眉,前阵子府里的一个姨娘生病,请了郎中来把脉,明明那姨娘感咳的厉害,程宝雁却回来报,说只是偶感风寒,隐瞒了那姨娘的病症,闹的肺痨差点在府里传开,如今见她又这般恼恨的看着宝珠,不由的对她有些不满意。

杨姨娘是个聪慧细腻的人,她看出了陈氏的意思,但却想着两边讨好,左右逢源,索性故意伪装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母亲模样来,微微的训斥了程宝雁几句。

程宝雁平日里总是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如今见到杨姨娘这般,不由的冷笑道:“姨娘还是教育三哥去!”

宝珠放下只咬了一口的芙蓉糕,神色淡漠地给转了转腕子上的细纱帕子,睨了程宝雁一眼,温和笑道:“宝雁妹妹当真是好手艺,记得以前你母亲就是烧的一手好点心,我若不是前阵子扭了腕子,就当真好好跟你学了!”

说完,又打量她几眼,继续道:“我这个做姐姐的出嫁的早,知道你这般孝敬我母亲,我也便放心了不少。”宝珠话儿说的极为温和婉转,到底是乱了程宝雁的心神。

她以前分明记得程宝珠嚣张跋扈,被她这般刺激分明会暴跳如雷,怎的会?!程宝雁的眼神闪缩,一时间有些辨不清宝珠的心思,只是碍着庶女嫡女的区别,便强按捺下性子,僵笑道:“做糕点需要功夫,姐姐是陆府的少夫人,少不得操心许多事儿,我有一本子膳食谱子,且给姐姐便是。”

见到程宝雁递过来的那本子食谱,宝珠点点头道:“嗯,那就谢谢妹妹了。”说完宝珠转身朝着陈氏身后的婆子微微一笑,“我听母亲最近脉象不稳,想必是吃甜食过多,你参照谱子,重新做几样子没糖的。”

听到这里,程宝雁不由皱紧了眉头,她突然恍悟自己迷迷糊糊地竟被程宝珠算计了,还让她用自己的东西借花献佛。

只是这事儿又偏偏做的自然,也是她亲手送的,让人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越想越觉得恼恨——可恶的程宝珠!当真嫁去了陆府,就转了性儿的变聪明了?,程宝雁瞪着程宝珠,皮笑肉不笑道:“姐姐在整日在陆府的风口浪尖上,倒是练出一副操船掌舵的好手段来。”

宝珠听后,淡淡一笑,脸上没有一点儿生气,因为她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