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不会改变我的道路。”

饭桌上, 高杉沉吟后开口。

“江户，投降开国、卑躬屈膝、贪污腐败、政治暗杀——这个国家从制度到高层都已经腐化了！

不完全摧毁，就无法在废墟上重建。”

桂皱眉反驳：“你太偏激了高杉。激进的手段不会获得认可, 只会带来无用的纷争！”

“认可？呵, 我从来没有憧憬过这么幼稚的东西。”

“那江户的百姓呢, 战争会给他们带来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时代的变迁哪有一帆风顺, ”高杉冷笑：“起码他们的后代不会像现在一样愚昧又可悲地活着！”

眼看攘夷温和派和激进派的首领就要在小小的饭桌前上演全武行, 普通民众坂田银时放下酒杯加入谈话。

坂田银时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但他的觉悟让整个歌舞伎町、甚至警视厅和将军都认可了他的武士道, 人格魅力才是jump系男主角最重要的事情。

“将军啊幕府啊都无所谓, 像阿银这样的普通人……只要问心无愧, 手里的剑守护好身边的人就足够了。”

高杉厉声道：“天真！如果幕府派当年那些黑衣人出手, 你又能护住几个人？！”

以胧为首的天照元奈落几年前能生擒这三个人，谁也不能说现在就不会发生相同的状况。

银时不甘示弱：“漫无目的的破坏一切只会毁掉最重要的东西！”

“这个国家最重要的东西早就被幕府啃噬殆尽了！”

“你对幕府的偏见太深了！包括现任将军还有一群税金小偷......江户城里也有不少人在努力改变未来。”

“呵，这恰好说明了他们的努力是无用的不是吗？！”

尽管从立场上看是银时和桂二对一，但高杉晋助的态度十分强硬。从天人入侵、江户开国以来，他就对政府积累了太多的失望。

一声清脆的磕敲声打破了剑弩拔张的局面。

松阳放下酒盏, 平静的眼神里柔和包容。

他早就听银仙描述过这三人选择的不同道路, 心中不过是遗憾没能陪他们走过青少年间最重要的十年。

他望着长的成人的学生们，他们样貌的年龄差此时看起来并不明显。但在师长准备发话的时候, 那三人的目光皆有些游移，像极了小时候被班主任点名批评的样子。

松阳没由来地就笑了，他在熟悉的私塾里露出了融化冰川的笑意。

“果然都长大了啊, 银时、小太郎和晋助。”

“老师为你们感到骄傲。你们的信念各有缘由，但初衷都是为了江户的明天, 在变革的道路上, 所有手段并无对错之分。”

“不过, ”松阳眨了眨眼：“记得遇到事情要来找大人求助，无论是我还是隔壁那位宇宙大人物。”

被称为‘宇宙大人物’的银仙摸了摸鼻子，不尴不尬地接受这个恭维。

基于吉原的特殊性，神明大人跟现任将军曾有过交流，因此不擅长权谋的商人只能阐述事实：

“唔，，，，，，现任将军有维新改革的觉悟，甚至坦荡地说过‘我想成为江户最后一任将军’这种话。”

“去跟他聊聊吧，说不定能给你们新的想法”

这句话不只是说给高杉晋助，也是说给桂小太郎，这两个有意往政界发展的攘夷派可以有自己的考量。

餐桌上的三人皆是‘切’了一声，别扭转头，看得出来他们都会恪守自己的意志，步履坚定地走下去。

这就够了。

有松阳在，高杉未来的动作不会那么肆无忌惮，桂对幕府也有了靠近的尝试，他们可以通过银时和将军的关系达成私下会谈。

一起为这个国家的明天努力。

银发神明金色的眼眸浸上暖意。

他无视了抗议，给了三人每人一个来自阿爸欣慰的摸摸。

*

山崎退，真选组监察，与新八唧相同的低存在感吐槽役选手，正在执行自己职业生涯中最艰难的任务——调查吉原商队的老板银仙。

这位灰色地带的大人物早就跟幕府达成了协议，以每年数量不小的一笔金钱换取了商队和吉原的自主管理权。

现在的吉原虽然在空间上开放了，但在精神世界里似乎多了一层外人融不进去的屏障，那就是对狐仙的信仰习俗。

现任夜王银仙对外宣称是狐狸大神的神使，而狐狸大神是一位不□□份高低贵贱，怜悯可怜人的好神明。

祂的教义在吉原看起来很有市场。

但这不是山崎退这次任务的主要原因，邪/教也好、藩王也罢，这些和高层的隐晦默契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监察可以撼动的。

新选组想了解到的是，血铃铛银仙——他在几天前由攘夷志士引发的骚乱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位大商人曾有过支持攘夷战争的前科，如果他在几年后打算重操旧业......那恐怕吉原和其商队就不能简单定义成一个地下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