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地渊(第4/5页)

朱炎煦看着自己身上那些五花八门的花纹,指着这些花纹问道:“这些又是什么?”

血蚊豹说道:“是我以前收集的其它神血血脉之力,我将它们刻在你的身上,等你遇到危险,可以先释放它们的力量对敌。每一道花纹,都会在力量耗尽之后就消失。”

“这也是为了避免你,直接动用自身的全部力量,撕破封印。”

“放心……这些花纹,使用的虽然都是新神血脉的后裔之血,却并不属于你的‘血脉’,而是一种掠夺和萃取,应该不会为你招致仇恨。”

朱炎煦摇头道:“我最想要知道的不是这个。”

“鱼干……鱼干大哥!他还有机会吗?”

血蚊豹似乎沉默了。

随后仿佛是开玩笑一般,随口说道:“那就除非是泰阿之神开恩了!祂掌管着天地间一切的死亡,要想将你的干鱼大哥救回来……只有泰阿之神肯释放他的灵魂,并为他重塑身躯才可以。”

“当然,你也可以试着到地渊去寻找,寻找上一代的死亡之神北阴。”

“或许祂也可以做到。”

血蚊豹依旧没有指出,让朱炎煦去询问,如何推翻诸神,取代诸神的要点。

除了因为朱炎煦是个拥有自由意志的主角之外,也因为这可能会引发某些忌讳。

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神的耳目,可能会将重要的讯息,传递给神界的诸神。

点到为止与说透了,那是不一样的。

“泰阿……北阴!”朱炎煦记住了这两个名字。

同时脑海中自动的回忆起了去往地渊的路途。

“你不用管我,我休息之后,就会回部落。”

“余泅的尸体,我会保留一段时间,直到确定你无法取得令他复活的契机。”

“记得……如果你放弃了,那就去找一只五彩鸟,让它来给我带话。”血蚊豹疲惫又虚弱的对朱炎煦说道。

朱炎煦原本到了嘴边的话,被这样堵了回去。

他只能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修整一二后,依照着余泅留给他前往地渊的线索,朝着地渊的方向一路行去。

而在这一路上,他还会经历一些事情与变故,继续坚定他的某些绝心。

并且将某些原本模糊的概念,变得更加的清晰。

人如果背负了其他人生命的重量,就会变得格外的沉稳。

在部落中时,朱炎煦不会有这样的负担。

因为生存与死亡,牺牲与奉献,是部落共同的职责。

每个人,都在其中扮演着相同的角色,谁也不欠谁。

而现在,朱炎煦却一次次的承受着那些插肩而过者的牺牲与付出。

他却又无法回应与报答这种付出。

倘若他早已灭绝了良心,不要了脸面,也可以全然不当做一回事。

偏偏,他又并非这样的人。

所以,当朱炎煦经历了太多,走到地渊入口处时,虽然愈发的强大、强壮。

却也变得更加的沉默与忧郁。

似乎成熟了很多。

人间外是神界,神人之外是地渊。

神界高悬于上,虽不可触摸,却又仿佛处处可见。地渊暗沉于厚土之下,被重重封锁遮蔽,被众神的力量放逐,想要窥见,却几乎不能。

唯有玄幽山是个例外。

这座山就是当年旧神与新神之间最后的战场。

两代神祇的血,洒满了这片被诅咒的大地。

以至于任何神祇的权柄,都无法在这座寸草不生的山峦上生效。

它无光无暗,既不寒冷,也不炎热,所有走过这里的生灵,都会对这里发出由衷的恐惧和抗拒。

如果朱炎煦不是背负了那么多。

原本简单的为自身解开诅咒力量,已经变成了为一些人完成愿望,为一些人寻找机会,那他也一定不愿意再深入这里,走到地渊的入口处。

两尊巨大无比的神像,屹立在入口处的幽窟口。

那是神皞与上代神帝的神像。

是他们曾经大战之后,停留在这座玄幽山上的残影。

神嗥的神像,一如朱炎煦所了解的那样,神圣、伟岸、威严却又似乎仁慈、光明,包容一切。

而上代神帝的神像,却带着一股难掩的魔性。

朱炎煦多看了几眼后,心中便无法制止的生出了大量的恶念。

如果不是一路走来,有一段经历,让他的脖子上多了一块冰凉的挂坠,挂坠内镶嵌的冰心石,时常提醒着朱炎煦让他冷静,只怕此时的朱炎煦,已经忍不住想要冲入某个部落,大肆宣泄和杀戮,以消除心中积累的负面情绪。

“神如果堕入了地渊,那……还是神吗?”朱炎煦第一次,有了这样深邃而又好似无意义的疑问。

随后,他用黑色的罴皮遮住了双眼,仅仅以其它的感官触碰和感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