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更合一(第3/7页)

人是在白玉堂属下的眼皮子底下丢了,被抛尸的地点就在官道旁,且距离东京城很近,如此招摇不加以遮掩的行为,这分明就是一种公然挑衅。

这种事搁谁都会生气,尤其是对一向不服输的白玉堂来说,必然怒火冲天。

“昨晚发现人丢了时候,还想着他是不是自己临阵怕了,才要逃跑。那会儿屋外头有俩人给他守门,他但凡闹出一点动静,我们的人都会察觉。

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后窗是开着的,外墙上的青苔有被踩踏过的痕迹,我都猜他是自己悄悄跑了。可又有些道理说不通,他若真不想告,何至于吃尽苦头,千里迢迢奔向开封府呢。”

白福带着苏园来到了扶沟县任大牛住过的房间,将当时他勘察过的痕迹一一指给苏园看。

情况确如白福所言,后窗开着,后窗对应的院墙墙头上的青苔,确实有被新鲜踩踏过的痕迹。

苏园在打量一圈屋里的环境,比不得京城的大客栈,这里的布置很朴素,家具简单,却有些凌乱,有几分农户的特色。

比如墙上会挂着干货大蒜等物,柜子边会堆积一些簸箕、竹篓,床底下还摆着一排陶土花盆,里头种着驱蚊草。听说这样摆放驱蚊效果极好,可让客人们一觉睡到天亮,身上一个蚊子包都不会有。

“这县城里的客栈大多都无招牌,揽客全凭店家一张嘴在外吆喝,路过的外地人知道这里可以打尖,便会问价。”

白福告知苏园,这种情况在扶沟县这样的小县城里很常见,还有不少并不经营客栈的人家,偶尔因家里有空房了,想额外赚点钱,也会到街上吆喝两声揽客。

任大牛昨夜就住在这院子的正房,房间最大最宽敞。可见白家人在护送他的时候很善待他,尽量不让他吃苦。

正房和东厢房之间,长着一棵大李树,两丈余高,枝桠繁茂,侧枝伸展较长,几乎要遮盖半边院子的阳光。这棵树的每一枝枝桠上都结满了李子,瞧着今年这棵树果子大丰收了。

“店家是谁?”苏园问。

杨氏连忙过来行拜礼,表示这间客栈是她和大儿子一起开的。这宅院原本是她娘家的房子,她娘家兄长一家去了外地过活,一年半载的都不会回来,她便将房子整理了一番,当成了客栈经营。

“那你娘家大哥可知晓你这么做?”白福忍不住问了一嘴。

杨氏僵硬地扯起嘴角地笑了笑,用手理了下耳边的碎发,应承道:“自然是知道的。”

白玉堂冷扫她一眼,便收回目光。很明显在撒谎,

苏园便问杨氏,昨晚有何异常没有。

杨氏边无意识地点了下头,便否认道:“没有啊,民妇一家子在街对门住,每天都睡得很早,全然不晓得昨夜这里丢了人。”

白玉堂忍无可忍,抽刀出来——

苏园忙使眼色给杨氏:“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开玩笑了。 ”

杨氏看见白晃晃的大刀,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道:“我、我、我……没——”

“没开玩笑?你就说了两句话,皆不属实,不是在开玩笑,难不成是有意作伪证,蒙骗官差?与贼匪勾结,沆瀣一气?”苏园连声质问。

杨氏脸色瞬时煞白,噗通跪在地上表示自己不敢。

“昨晚民妇是听到些动静,就是在他们发现人不见了,骑快马离开之后,有辆马车停在了这宅子门口。

民妇本来还纳闷是不是一伙儿人呢,就见那马车上下来四名拿着大刀的壮汉,他们进了宅子没多久后,就扛了一个麻袋出来,把麻袋丢进车里就走了。”

“多大的麻袋,可否能装下一个人?”苏园再问。

“夜、夜、夜里黑……”

杨氏话未说完,就见苏园突然让开身子,令她直接面对了那名白衣少年。杨氏浑身一哆嗦,呜咽地坦白。

“但也依稀看清了些,是、是能装下一个人。”

“你怎么不早说!”

白福等人气得无以复加,若他们早知任大牛并非自己逃走,而是被人劫持,且知道被劫走的方向,何至于乱得找一晚上都找不到人。

这也毕竟是东京地界,天子脚下,他们若能及时早一步,或许任大牛就不会死了。

杨氏咽着吐沫,畏畏缩缩地害怕道:“民妇当时并不知诸位是官爷啊,以为两拨人都得罪不得,。民妇怕从中搅和多管闲事,会惹来杀身之祸!”

“可刚刚我们问话的时候,你已然知晓我们官差的身份,却也没见你主动交代。”苏园再度揭穿杨氏的谎话。

杨氏彻底慌了神儿,哭着求饶道:“民妇、民妇、民妇是……”

“你觉得官府的人不会拿你如何,但那些贼匪凶狠,若知悉是你告状,必然会报复你。所以你宁肯向官府撒谎隐瞒,也不愿供出贼匪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