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推窗 男人都这样,得到了就不知珍惜。……(第2/2页)

有守卫眼尖地瞧见沈却,忙上前禀报道:“王爷,是虞公子运送的粮草到了!”

沈却脸色十分平静,只是攥着缰绳的掌心还没松开,他喉结微滚,道:“送到营里,严加看守。”

守卫站直,道:“是!”

积雪松软,一脚落地便陷出一个脚印。沈却走到面前时,虞锦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方才停住,虞时也亦收了手,小姑娘脸颊登时多了道红印子。

虞时也道:“负责辎重的重将派去了原州,我父亲看重这批粮,命我亲自押送,不过担心荆州有山匪余党听闻消息劫粮,所以走了小路,寒江道上——”

“谁许你来的。”

虞时也话头一顿,才发觉沈却看的是虞锦。

他语气生冷,脸上也没有半点欢喜的神情,那面无神色的样子看着还有些许怵人,虞时也愣了下,虞锦也愣了下,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沈却口吻肃然道:“不知道路上危险?”

虞时也虽嘴上不饶人,但一路却很稳妥,虞锦路上没觉得有什么委屈,反而眼下甚是委屈。

这与她想的什么欢心惊喜,毫不相干!

男人那比隆冬天还要寒峭的脸色让虞锦一时愣住,话到嘴边也咽了下去,唇瓣轻轻抿在一起。

虞时也皱了皱眉,他也对虞锦此番举动很是不悦,但不悦归不悦,却是看不得别人冷眼相待,抬脚往两人中间一迈,隔开沈却的视线,道:“你凶什么?她爱去哪去哪,王爷不会忘了,你还没成婚呢。”

沈却收回视线,不轻不重地看了虞时也一眼。

气氛有些安静,直到不知从何处得到灵州运粮的消息的百姓横冲直撞而来,三人才堪堪分了些心思。

兵荒马乱之下,这些人都是饿疯了,伸着碗便来要粮,更有甚者举止粗鲁意图直抢,被两方的士兵强行扣了下去。

推挤中,有人跌了一脚,恰从虞锦肩侧擦过,虞锦一个趔趄往前踉跄两步,沈却伸手扶住,垂目看她,却见眼前人轻轻挣了一下,头也不抬,只往虞时也身边靠了靠。

大概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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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时也没多耽搁,与沈却去了趟营地商讨这批粮食的安置问题,虞锦便去了周裘府上落脚。

虞广江乃节度使,统管厥北境内各州,乃周裘上级,知晓这批粮竟是动了虞公子大驾,很是惶恐,再听闻连虞家的宝贝千金都来了,更是吓得毕恭毕敬。

谁没听说过虞广江的宠女事迹,生怕怠慢了虞锦,周裘忙吩咐自家夫人拾掇出屋子,还尽力置办了些物件。

虞锦诚心道过谢后,又拒绝了周府要备膳的好意。

她心下戚戚,无心用膳。

虞锦蔫儿吧唧地趴在窗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窗外的枯枝,细雪落了满头也浑然不管。

虞时也来时就见此情景,不由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嗙”地一声将她的窗子阖上,道:“傻了?不知道冷?”

虞锦抬头时,状若无意地往他身后看了一眼。

虞时也阴阳怪气道:“别看了,没来。”

诚然,不是沈却不愿意来,而是半路被他给截了,但虞时也没有丝毫心虚,抱手靠在窗边,说:“瞧见了吧?男人都这样,得到了就不知珍惜,今日能凶你,明日你远嫁去垚南,天高皇帝远的,说不准还能揍你。”

虞锦忍不住道:“王爷不是那等粗暴之人。”

虞时也冷哼:“你又知道了?他适才的脸色可没有半点好看。我说你个女儿家能不能矜持些,越是如此,他才越是不知感恩,我看你这亲事不结也罢,好在不是圣上赐婚,大不了就退亲,我在灵州给你挑选个青年才俊,模样好的、身手好的,也不是没有。”

“……”

虞锦恹恹地看他一眼。

虞时也又说了些沈却的坏话,这才神清气爽地离开。

虞锦撇了撇嘴,心里堵得慌,囫囵用过晚膳后便要歇下。

不得不说,荆州的穷困从刺史府便能窥见一二,堂堂一州刺史,府邸竟这般寒酸,屋檐上的瓦片也铺不厚实,以至于门窗紧闭之下,屋里也冷飕飕的。

虞锦灌了汤婆子后便缩进榻上,正这时,门外响起两道叩门声。

虞锦稍怔,心有所感,她趿履挪至门边。道:“谁?”

门外静了半响,才响起男人低沉清冽的嗓音。沈却望着门上印出的影子,说:“我跟你说两句话。”

话落,“咔嚓”一声,门里头落了栓。

“……”

沈却蹙眉,叩门道:“虞锦。”

屋里一暗,再没有半点动静。男人低头揉了揉眉心,缓缓吐息后,行至拐角处,毫不犹豫地推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