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4页)

希望,他能带给他们多一些惊喜。

……

纪棠的希望没有落空。

这个吕祖确实给他们带来了很多的惊喜。

在连番的敲山震虎之下,他心中已焦骇至极,但先前往外传信却并未收到任何回复,这让他愈发猜疑冯塬已身死,在重重焦虑重压之下,他已经几乎连日常平静都维持不住了。

但万幸,他还是挺过来了。

一得讯新昌要和池州调换将领,他几乎是马上就向他叔父写信请求了此事。

焦急等待了数日,名单出来,果然有他!

吕祖狂喜,待一从那千钧巨压的环境脱身出来,路上他立即就设法再次联系冯塬。

这是一个驿馆,掌柜是他们的人。

夜半,吕祖悄悄掀被坐起,连衣裳就都没穿,就披上斗篷,近卫推窗小心察看,回来冲他点点头。

两人迅速交换位置,近卫躺在床上躺下,而吕祖飞快推开后窗,无声翻了下去。

冯塬接讯之后,破口大骂:“蠢材,废物,该死的东西!!”

他气得“哐当”一声踹翻炭盆,抽出宝剑一阵乱劈!

如果吕祖在他面前,他能一剑就劈死他!!

冯塬怒不可遏:“这个蠢货!先前没回他的信,他还不懂是什么意思吗?!”

他出奇的愤怒!!一番大动作,扯得伤口的隐隐渗血!

此刻的冯塬,实在是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狼狈太多,他左眼敷着雪白的麻布,竟是瞎了。

他很幸运,自河床急冲而下,张岱虽无力送他上岸,但垂死前拼尽一口气推他避开迎面而来的巨石,他拐过那个急弯,跟着湍急的水流往下游冲去。

这样竟也没死,被一个农妇救了。

但很狼狈,浑身被河水泡得苍白,身上伤痕累累,尤其左眼,不知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鲜血淋漓。

那农妇也是仁善,去叫相邻将人抬回,又恳求大夫给治了治伤,最后等到了来寻他的心腹。

冬日伤势难愈,加上被耽搁了,他现在左眼才刚刚结痂,动作一大,就剧痛渗血。

这是冯塬这辈子吃过的最大一个亏,功败垂成,瞎眼,他视为毕生奇耻大辱,恨得几乎要发狂!要是破坏他计谋的纪棠在他面前,他能生吃了对方!

伤痛,重挫,让冯塬挟着一股近乎疯狂的暴戾!

比之以往的从容肆意,他此刻头发半披眼睛赤红,形容极其可怖,连日来,已处置了多名不得力的手下人,血腥一片!

只不过,眼下这局势,却并不会因为他的疯狂而就此扭转。

赵徵攻下半壁山南,已拥马稷山关前!

更糟糕的是,由于先前杜蔼这一重大谋算的失败,牵扯出很多东西。

他们在密州军中的眼线网络,被赵徵扫除将近过半。

还有,吕祖也不可避免地被田瑞扯出来了!

冯塬近段时间都在紧急扫尾,可终有无法扫得到的地方。

他疯狂欲扳回一城,狂肆如他,甚至根本不欲上禀皇帝,不过他不报还有其他人报,皇帝来信,没废话,也没责备,只言简意赅——“务必要保存那人。”

就是那名埋藏至深,皇帝花费了无数心血才成功撬动的大将。

事到如今,其他都可以再筹谋布置,唯独他。

——为此,必要时,甚至可以杀死吕祖!

——最后一个,就是山南战局,至少得再拖延三个月。

西北严寒大雪,冬季根本无法大战,至少得开春皇帝才能一举解决瞿通,赶往池州。

所以在此之前,如论如何也不能让赵徵和吕衍夹攻一举解决刘黑思,进而一举鲸吞山南。

皇帝的信还在案上放着,冯塬看罢后阴着脸按在桌上,没人敢动,也没人敢收拾。

昏黄的灯光下,冯塬脸颊肌肉抽动,面庞看着极其狰狞,他一剑重重扎进书案,“笃”一声锐响。

他眉目阴沉,声音在北风呜呜的深夜中冷森森。

“吕祖已经不中用了。”

再废物利用一回后,将此人解决。

……

再说那吕祖。

吕祖见了掌柜后,那掌柜已事前得了提点,破口大骂:“冯相好着呢,昨日才刚嘱咐了我!”

这货还真找上来了!

“你慌什么?无凭无据,你不动,他还能如何你了?!”

掌柜恨得要死,恨对方带累自己,看了看窗,窗缝伙计冲他点点头,确定无人能接近小屋,取出一封手书:“仔细瞧瞧,看是真是假?”

吕祖定睛一看,正是冯塬亲笔,龙飞凤舞,没有署名日期,但墨痕非常之新,明显是刚写好没多久的。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总算信了,冲掌柜点点头,翻窗离开了。

他身影刚在黑暗隐没,掌柜和伙计们唇角淌出一丝黑血,栽倒在地,经已是服毒身亡了。

赵徵他们没有靠近,得讯后,他和纪棠对视一眼,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