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3/4页)

“那样的称赞,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纪涵青道。

“是何称赞?”苏锦烟笑问。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纪涵青拧眉睨她:“不是说尉迟瑾死了吗?”

“依你的聪慧也猜到了不是吗?”苏锦烟道:“我也瞒不住你。”

“那看来是真的了。”纪涵青也不知为何,暗暗松了口气,她这才又慢悠悠地道:“具体什么称赞我不会告诉你,免得你听了得意。”

霜凌送了份热乎的糕点进来,苏锦烟问:“你吃不吃这个?”

纪涵青不是贪口腹之欲的人,但霜凌将盘子递了过来,便也顺手拿了块吃。结果刚入口就要咽不下去了。

太甜——

还有股浓浓的奶香——

纪涵青吃了一口就放下,这种幼童才爱吃的零嘴儿,她实在是......敬谢不敏。

但见苏锦烟吃得津津有味,嘴巴旁还沾着糕点碎末,这副尊荣,跟她之前设想的“任何时候都运筹帷幄、决策千里”的样子截然相反。

纪涵青哑口无言半天,最后一言难尽地离开了。

*

如此又过了几日,尉迟瑾还是没有消息,苏锦烟从最初的淡定开始慌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她怀孕之后容易变得胡思乱想,她走过游廊,见廊下荷叶枯萎,都要失神许久。

在想尉迟瑾这会儿在做什么,他是否吃饱穿暖了。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为何这般久了都还没有消息?

他定然是不忍让自己为他担忧的,除非他真的......

每每到了这里,她就不敢再想下去,支撑她这些天熬过来的无非是坚信他定会回来。

“小姐?”霜凌见她又停下来发呆,心里叹气:“走吧,一会儿该起风了。”

宋德章送走了商客们之后,被苏锦烟留下来处理顺州的生意。开渠的事虽决策下来了,但后续要跟进的琐事繁多。

苏锦烟闭门谢客几日后,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处理顺州的事情,毕竟不可因为她一个人而托了进度。

苏锦烟进了花厅后,宋德章也面容担忧她。他起身行了一礼:“苏东家,听说你身子不适?”

“今日已经好许多了,”苏锦烟努力扯了个笑,但眉间笼罩着淡淡的忧思,她坐下来问:“说说外头这的情况吧。”

宋德章将这几日发生的事详细禀报,他做事老练、思虑周到,连之前苏锦烟无暇思考的事情也考虑到了。

“苏东家,你觉得这样如何?”宋德章提了几个意见,抬眼却见苏锦烟愣愣地盯着茶盏看,便小声提醒道:“苏东家?”

“嗯?”苏锦烟回神:“实在抱歉,你刚才说什么了?”

宋德章只好再复述一遍,苏锦烟道:“这些事你全权去做便是,我信你定能做得好。”

“好。”宋德章点头,随后又迟疑地问:“尉迟世子还没有消息?”

“嗯。”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宋德章安慰:“苏东家也莫要太忧心,兴许不久人就安然无恙回来了。”

这两日许多人都是这么劝她的,苏锦烟原本听着还好,可听得多了,却有种“众人都在哄骗你,实际上尉迟瑾真的出事了”的错觉。

她突然觉得胸口闷,有些难以喘过气。

宋德章见她面色骤然发白,担忧问:“东家身子又不舒服了?我让人去请大夫来。”

“不了,”苏锦烟摆手:“今日就谈到这吧,我要歇息会儿。”

苏锦烟也不知为何会这样,每次听见别人劝她莫要多想,她偏偏忍不住多想。

霜凌扶着她匆匆回到屋子里,拿金丝软枕垫在她腰后。说道:“小姐,我去端些糕点过来。”

苏锦烟平时只要吃些零嘴儿,心情就能愉悦些,可今日她实在没胃口。

“你下去吧,”苏锦烟道:“我想睡一觉。”

霜凌出门口,苏锦烟缓缓靠在软枕上,将被子高高地拉上把脸也盖住。

如果尉迟瑾再没消息,她恐怕也支撑不住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担心尉迟瑾,也从来没这么恐惧过会失去尉迟瑾。这种感觉很陌生,陌生到一旦想起尉迟瑾真的离她而去,她就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慌乱——

无助——

除了无边无际地等待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实在糟糕。

睡觉的时候,她好几次梦见曾经跟尉迟瑾在一起的日子。

在国公府时,他总是自大惹人厌,自己忍着耐性哄他,而他越发得寸进尺,不停试探你的底线。那时的他真的是可恶极了。

在定州时,他高傲却又倔强,像个要糖的小孩,得不到就生气,却还要故意装作并不在意的模样。彼时自己漠不关心,想来他定然心中是极不好受的。

在荷州时,他死缠烂打,像个泼皮无赖,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总是找各种理由各种借口接近她、关心她,却还要嘴上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