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婚事(第2/3页)

程景玄愣了愣,面色微变。

沈云亭眉微挑笑:“她在那三个地方的其中一个,对吗?”

程景玄不答,只对他道:“你先看信,看看她有什么想对你说的。”

沈云亭仔细小心地拆开嘉禾寄来信封,屏息从信封中取出信。

捏着信忐忑且欢喜,期盼着能从信里找到一些,嘉禾想念他的痕迹。

打开信,在看到信上写着的那个字后,信纸“啪”地从他手中滑落。

那信上只写了一个字——

滚。

只一个字,泯灭了他所有的祈盼。这个“滚”字让人钻心的疼,她已经对他没了一丝一毫的耐心。

程景玄道:“沈二,你莫要再来等了,这是她的意思。”

沈云亭敛眸收起情绪,平静地回了句:“好。”

他会依她的。

程景玄怕他想不开,真心劝道:“沈二,很多事过几年无论好坏便都能淡忘了。京城那么多好姑娘,依你的身份什么样的要不了。不合适的便莫再强求了,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忘了吧沈二。你那么聪明定然懂我所言。”

沈云亭笑笑不做言语,冒着雪离开了永宁侯府。

几年便能淡忘?

程景玄是好意,可他不知道,再没有嘉禾的那二十多年里,他没有一天忘记过她。

自那日后,沈云亭再没有去永宁侯府。

程景玄将这事写信告诉了远在云州嘉禾,嘉禾得了信,心事全然了了,似乎从那日开始,她同沈云亭便不再有任何交集。

冬去春来,岁月流转,转眼嘉禾在云州舅舅家已待了三年有余。

这三年,舅舅舅母又添了个小外甥女,小外甥也已经长成了一本正经的小大人。

嘉禾帮着舅舅舅母打理药材生意,别的没学会,对药理和记账倒是学得颇精。

今年入冬后,舅舅的药材生意便忙得不可开交。

不为别的,是因为今年入秋后多飓风,黄河沿岸连日多雨,狂风不止,导致水患频频。水患过后总少不了要闹一场时疫。

今年的这场时疫来势汹汹,云州离水患地不远,不少难民都跑来云州避难。这些难民有些染了时疫未曾察觉,来了云州后又将时疫染给了云州百姓。

致使云州各大药铺药材紧缺,舅舅的药材生意也因此忙了起来。

好在朝廷派了重臣南下黄河赈灾,听闻那重臣颇有几分本是,只用了短短一个月便将灾情和时疫粗粗控制住了。

这算是个好消息。

过了几日又从京城传来了另一个好消息。阿兄来信说,他同玉筝不日便要成婚办喜宴。

这实在是她重生以来最大的一件喜事。

阿兄信上说,不日爹爹便会回京主持他的婚宴,云州离凉州近,到时爹爹从凉州回京会路过云州,顺道将她一同接回京。

能回京参加阿兄的婚宴,她自然高兴,只她有所顾虑。

回京会见到她不想见的人。

幸好阿兄提到,沈云亭这段日子离京办公去了,她若回京不会见到他。

那便好。

三年时间,京城物是人非。

沈云亭不再是挂名太师,自三年前延庆帝逝世,太子登基后,沈云亭以令人惊异的速度,取代沈翱做了大邺丞相。

嘉禾对此毫不意外。

这本就是必然的,一则沈云亭确实有能,二则沈云亭前世当了二十多年丞相,屈屈夺位而已对他而言不在话下。

自沈云亭出任丞相一职后,励精图治,安内攘外,被百姓称颂为“贤相”,甚至有几个过分的马屁精,还叫他作“千古一相”。

并非嘉禾放不下沈云亭刻意打听他的消息,实在是沈云亭得民心,她随便路过街市,便能听见说书人夸张地讲那些他励精图治感人肺腑的小故事。

总之得了阿兄和玉筝即将成亲的消息后,嘉禾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回京。

待到她收拾完行装,程青松骑着马从凉州赶到云州,接嘉禾回京。

出乎嘉禾意料,这次与她爹爹一同回京的还有一人。

骆远。

他穿着一身盔甲,精气神十足地跟在她爹爹身后。三年未见,骆远跟着他爹爹在边关征战三年,从小将做到了将军。

如今再看他,整个人意气风发,哪还有当年半点匪首的影子,看上去威风八面神气极了。

只有一点没怎么变,那便是每次见到她时,他便笑得憨厚。

这么多年了,见到她还是会喊:“小禾苗。”

嘉禾从再见骆远的怔愣中回神,应了句:“阿远。”

骆远朝她含羞地笑:“我正巧要回京述职,便跟着你爹爹一道来接你,顺便还能回京喝个你阿兄的喜酒。”

这些年凉州战事频频,突厥野心勃勃缕缕挑衅大邺国土,所有人都料想着几年之内大邺突厥之间必有一场大战。

虽自太子登基沈云亭拜相后,大邺颓势渐渐开始扭转,然延庆帝在位之时,到底积微已久,大邺在战场上打得十分吃力,甚至于可以说败多胜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