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谋逆…(第2/3页)

是以,这天下大权,毋庸置疑落入谢定之与谢映舒手中。

随后,民间寒门书生渐渐产生不满。

谢映舒将计就计,令他们引导舆论风向,暗中安插人手诱导,令天下渐渐传开帝王昏庸的言论。

再利用成静之死,说皇帝枉杀忠臣。

几日诱导下来,舆论的大火便越烧越烈。

最初的那几位辅政大臣拟好圣旨,进入了御书房。

皇帝看着面前的圣旨,脸色骤变,冷冷道:“你们这是何意!”

谢定之微微一笑,“陛下在位四年,这四年来,国家内损严重,陛下又宠信成静,不料此人居心叵测。臣看陛下身子抱恙,实在是累了,不若退位让贤罢。”

“荒谬!”皇帝甩袖起身,又猛地低头猛咳起来。

他撑着御案,咳得撕心裂肺,帕子上染了血迹。

谢定之扫了那帕子一眼,又笑道:“陛下看来是命不久矣了。”

“朕只要还是皇帝,不盖下玉玺,朕就还能发号施令。”皇帝冷冷道:“大将军这是要谋逆吗?”

“谋逆不敢,只是陛下无能,臣实在不忍心看着这天下,再在无能之君手上消耗下去。”谢定之笑着逼近他,“陛下,您看看您都做了什么?您让成静屡次与我们作对,您想防着什么,我们又怎么会不知呢?可您既然用了人,为什么要疑他?臣的女儿早产,背负如此骂名而死,当真与陛下完全没有关系吗?现在陛下是案上鱼肉,还想试图反抗吗?”

这一连串的询问,堪比字字诛心。

“你!”皇帝猛地抬手指着他。

谢定之微微一笑,“冯意,拟诏。”

皇帝霍然转头,一边的冯意在他喷火似的目光下走上前来,伸手拿过玉玺……

此时才知,原来自东宫开始就一路伺候他的冯意,竟然是谢家的人。

皇帝“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丝丝血迹溅上几人袍角。

谢定之冷淡地看着他,看他还在继续挣扎,指着他那几位同僚反复说着“狼子野心,其心可诛”,觉得实在无趣地很,转过头来对崔江二老笑道,“陛下现在病得脑子也不太清醒了。”

崔昌平低眉不语,江施笑道:“是,还是让陛下好好歇着吧。”

他们如今空有虚衔,亦不能反抗谢定之。

他们都很识相。

谢定之满意一笑,拿了诏书后,便对冯意吩咐道:“陛下如今神志不清,危在旦夕,可以放出消息去了,好好准备准备罢。”

顺着谢定之的意,皇帝病重的消息极快地放了出去。

传位诏书还未拿出,谢映棠知道时机不等人,便开始寻找机会。

她与身边的婢女聊天,渐渐得知洛水自从被三郎厌弃之后,如今居住在何处。只是说是厌弃,其实也不全对,三郎或许对洛水终究还是有一丝怜惜之情,每个月都回去探望一下。

洛水没有闭门不见,但是两人总是相对无言。

更多情况下,都是她伺候他一夜之后,她什么也不提,他便也什么都不说,两人会将一夜的缱绻不约而同地忘记,然后,他依旧是光风霁月的谢三郎,她依旧是卑贱渺小的小侍妾。

当初怀孕堕胎的风波,成了两个人都不提及的话题。

洛水最初或许还是抱有幻想的,但是她再也没有期待过谢映舒的怜悯之心。这个人,冷静又薄情,是她从一开始没有看清。

她想:就这样吧。

午时的阳光照得院中乔木投下斑驳影子,洛水看着桌上简陋的午膳,着实没有胃口,便命人撤了下去。她将琴扳到院中的树下,坐下来好好抚琴,余光便见有人走了进来,那人低声道:“外面日头大,娘子还说进屋歇着吧。”

这人嗓音婉转,哪怕刻意压低了声音,仍听得出来是个极为年轻的小娘子。

洛水抚琴的手微微一顿,转头看了去。

这人穿着婢女服饰,微微低着头,露出雪白的一段颈子。

洛水眯了眯眼睛,“抬起头来。”

眼前的人迟疑片刻,慢慢抬头,与她四目相对。

是谢映棠!

洛水顿时大惊,正要起身,谢映棠已飞快上前,按住她双肩,低声道:“我这回来找你,是有要事相商,进屋说话罢。”

谢映棠说话的语气十分冷静平淡,与洛水记忆中那个任性娇气的小翁主截然不同,不知为何她变化会如此之大,洛水微微一晃神,旋即反应过来,冷冷道:“翁主还是请回吧,妾与您没有什么可说的。”

谢映棠却道:“我是偷溜过来的,仅此一次机会,你当真确定了不要听我说吗?郑秀宜。”

洛水猛地抬头,“你唤我什么?”

“郑秀宜。”谢映棠俯下身去,一字一顿道:“你郑家究竟是怎样满门下狱的,你当真不想知道吗?你本就是金枝玉叶,沦落至此,难道真的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