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蹲下来给本宫洗脚/熬鹰……(第2/2页)

隔着门帘,姬姮将这些话听的七七八八,她放空眸光,想起了当初母妃和胡苏,他们那般亲昵,除了不能在人前张扬,俨然是一对情意绵绵的眷侣。

可是母妃生了她和皇弟,他们是父皇的儿女,母妃是父皇的女人,父皇有很多女人,母妃背着父皇找太监寻求慰藉,这样丢脸恶心的事到如今竟让她产生一种迷惑。

她是不是真的不应该杀胡苏,不杀胡苏,他们的丑事会被皇后揭穿,公之于众,母妃还是逃不过一死,归根究底,是父皇不对,是皇后不对。

是黎国不对。

——

快入夜,陆韶进了公主府。

主院的灯火还亮着,他进门时闻见浓重的水汽,混合着那股熟悉的香味。

他的步子放缓,直走进暖阁,就见姬姮着一身绯袍依在席子上,两脚泡在盆中,她的头发还滴着水,手中转动着匕首,那株红珊瑚就在她面前摆着。

“你送了刘乾什么?”

陆韶回她,“回殿下,一只海东青。”

姬姮微笑,“蹲下来给本宫洗脚。”

陆韶蹲到地上,用手指衡量了一下水温。

姬姮低头只能看到他的眼睫轻动,他在很认真的拂水,“你会熬鹰?”

“奴才熬过烈马,”陆韶小心托起她的脚放手心,将好被他的手包住,那足肉细软,趾头粉白圆润,直瞧着便很适合捏在手中,他掬着水为她洗足底,指尖轻抚在那层细肉上,触之即离,绝不会让她生出反感。

姬姮饶有兴致的问道,“怎么熬马?”

陆韶拿过毛巾将她足上的水擦干,随后又捧着她的脚放到席子上,恭敬道,“刚进马厩的烈马一般都很不服管,更不喜欢人骑它,只要扣了它的草食,抽一顿鞭子,再饿上两三日,它必然就没力气折腾,转头奴才再骑它,即使它不情愿,也不敢反抗。”

姬姮的眉心微微蹙起,她抬起手中的匕首抵着他的下巴,稍一动,将他脸挑起来,那脸上尽是温和忠厚,完全看不出他语气里的凶狠。

“刘乾准了你去建陵吗?”

陆韶点一下头,“徐忠义嫌南边贫苦,不愿过去。”

姬姮扬唇笑,“那你去了,岂不是正好让他高兴?”

“他看起来不太高兴,”陆韶回想着席间场景。

姬姮眼尾翘起,含着笑看他,“那你得当心了,他是西厂提督,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将你抓进西厂,本宫没权没势,没法捞你,你现今得了刘乾的眼缘,若是狠一点,就把他拉下来,你上去。”

陆韶保持着谦卑的姿态,“奴才谨记殿下教诲。”

姬姮甩手将匕首扎到珊瑚上,珊瑚登时裂开了,顶上的玉石连同珊瑚悉数掉地上。

陆韶惊道,“殿下!”

这是御赐的,坏了回头皇帝知道定会骂她,说不准还会失宠。

姬姮坐起身,不在意道,“本宫要跟你一起入建陵。”

陆韶略错愕,“……殿下不能贸然出京。”

她时刻被人盯着,一旦离开公主府宫里就可能知道,到时候就不是皇帝责罚那么简单了。

姬姮趿着鞋站到地上,和他面对面道,“本宫打碎了珊瑚,父皇生气了会让本宫禁足,你带本宫偷偷离京,没人会发现。”

她就立在他面前,他们只隔了差不多手指长的距离,甚至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她的表情很倨傲,说话的语气都是命令,她总这样仰着头,嗓音轻细,要人依着她。

分明是个目中无人的女人,可是谁能拒绝的了她。

陆韶低低道,“不能带太多人。”

姬姮嗯一声,“就本宫一人。”

陆韶从她的嗓音中听出浓浓困意,忙垂着头缓缓退走。

姬姮打了个哈欠,躺回床睡去。

出了公主府,陆韶立在墙外,眺望着那间院子,院里的屋廊上挂着灯笼,在夜风中摇曳,偶尔能听见婢女的说话声,小的听不见在说什么。

他呆立了良久,直等那说话声渐渐停下,灯笼燃尽,他抬起那只手放在唇边,依稀还能闻见她身上的香,他不自觉摩挲着手指,仿佛那滑腻触感还掌在手里。

他覆唇在指尖轻吻,嘴角弯出一个莫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