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新的身份

“昭昭,昭昭说话,你别吓爷爷。”

陆昭回过神来,“爷爷我没事,我想休息一下。”

“好好好,你休息。”陆国富看着她,“你闭上眼睛,爷爷在旁边守着。”

陆昭说:“不用了,爷爷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陆昭从前绝计不会说这样的话,陆国富心里虽然有疑虑,但想着她刚从鬼门头走了一遭,性情有变也是常理中的事,闻言点点头,“好,爷爷去外面守着,你有事就喊。”

陆昭嗯了一声。

这时,那猥琐的中年男人开口道:“大伯刚刚给你买了豆浆油条,可惜洒了,等下大伯再去给你买。”

原来这男子是原主的叔伯,可是这样子……陆昭看人奇准,一眼瞧出这中年男人藏了不好的心思,至于是什么,她现在还不清楚,于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陆国富和陆忠出了房门,在诊所外面的大堂里等着。

陆国富想起陆昭死而复生,又惊又喜。

惊的是人明明没了呼吸竟然还能活过来,喜的是陆昭没事,那陆华夫妇回来自己也算有了交代了。

“爸,中午了,先去吃点饭吧。”陆忠见他脸色不好,讨好道。

陆国富反手就想再给他一个耳刮子,想想又放下了手,说道:“如果今天昭昭出了事,你等着陆华回来宰了你吧!”

提起陆华,陆忠还是有些怕的。

陆华跟他虽然是亲兄弟,但性格却是南辕北辙。

他好逸恶劳,为人处事狡猾有余,但凡跟他接触过几次都能看出他不是个好东西。

陆华呢,为人实诚,但很有原则,也不怕吃苦,所以早早就带着媳妇儿去省城打工赚钱了。

两口子每年往家里寄的钱也不少,但因为陆昭和陆宁还小,那些钱都打到了陆国富的存折里。陆国富会拿出一些钱给陆昭姐弟俩,但不多,其余的全都进了陆国富自己的口袋。

他想,那是自己的儿子,儿子的钱就是自己的钱,所以也拿得心安理得。

陆昭不知道爹妈每次寄回来有多少钱,也没有问,所以陆华夫妇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血汗钱大部分都被陆国富给吞了。

陆国富吞了钱不说,要是这次陆昭真出了事,别说陆忠,就连他自己都不好向陆华交代。

好在陆昭活了过来,否则,还不知道要搞出多大的事来。

去年陆忠在外面欠了债,被逼得没办法了去找陆国富。

陆国富替他还上了,也是那时候陆忠才知道,原来自己老爹手里竟然那么富裕。

这次他又想故计重施,哪知陆国富放了话,一毛钱都不会给,他被逼得没有办法,才想着把陆昭送去抵债。

也亏他想得出来。

陆昭没有睡。

这时候她也睡不着。

莫名其妙地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的很多东西还都是她没见过的,比如躺着这张床,不是她常见的雕花木床,而是一种白色的,摸起来像铁做的东西。还有床边柜子上放着的小匣子,匣子上有字,不时发出怪声来。一根透明的管子从床边的袋子里伸出来,另一头插在她的手背上,开端处是一根细小的银针,银针连着管子。

陆昭觉得手背那儿有些凉,拉过被子来把手盖住。

床对面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桌腿儿极细,像是偷工减料做成的一样。

从另一头的窗户看出去,是一幢幢各色各样的铁盒子,后来陆昭才知道,那不是铁盒子,那是这个时代的房子,与大宁朝雕梁花柱的房子不同,这里的房子全部是水泥和钢筋做的,听说比大宁朝的房子要牢固很多。

另一边的床头上放着陆昭的病历。

陆昭随手拿过来看了看,上头写的名字跟她的一样,也叫陆昭。

今年14岁。

再看下面的日期。

1988年4月。

陆昭如同被蛇咬了一样,猛地缩回手,病历“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震得她的心都跟着狂跳起来。

与此同时,一股陌生的记忆突然涌进了她的大脑。

她抱着头倒在床上,难受的撅紧了眉,她在这股记忆里感觉到了无奈、痛苦、绝望和了无生趣。

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责任和担当让她日复一日的撑了下去,撑到最后,她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因为太累了。

陆昭仰面躺在床上,将属于原主的记忆完全消化掉。

到了此时此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原主只是出个水痘却死了,原来是根本就不想活了。

她为原主感到悲哀,亦为出现在这里的自己感到悲哀。

她知道这或许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时空,但是,她突然发现大宁朝在这里根本就不存在!

她就算想回去,似乎都没有办法。

听见轻响的陆国富推门进来,看见陆昭躺在床上,表情呆呆的,跟平时的傻样没啥区别,陆国富稍稍放心,“昭昭,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