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3/4页)

今日整座沈府,都布置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老刘氏和何氏早就在正堂焦急等着了,观礼的宾客也是人人带笑。

新人一到,礼宾立刻开始主持。

“一拜天地。”

两人转身朝着门口一拜,沈清疏有些恍惚,她曾经也想象过她的婚礼、伴侣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是西式,也许是中式。

也许在教堂,也许在庄园。

也许是omega,也许是beta。

也许是相爱,也许只是相配。

反正从来没想过是现在这个样子,在一千多年前的婚礼上,和一个陌生的女子成亲。

“二拜高堂。”

两人又对着坐在正前方的老刘氏和何氏屈身。她们的脸上都是藏也藏不住的喜悦和欣慰。

人心都是肉长的,来这里七年时间,无微不至的关心爱护,沈清疏早已把她们当成了自己真正的亲人。

“夫妻对拜。”

礼宾拉长了声音,沈清疏转过身和林薇止面对面,喜帕遮掩看不到她的神色。

她这会儿会想些什么呢?沈清疏缓缓弯腰,心情复杂,这一拜下去,就成定局了。

“礼成,送入洞房——”

一声高唱,在一片笑声、祝福声之中,沈清疏用彩绸牵着林薇止,面对面倒行着进了布置好的婚房。

新娘在床沿坐下,媒人递给沈清疏一根玉秤杆,她对着大红盖头,又有些发怔,恍然间生出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的不知所措来。

“新郎官,愣着干什么,快揭呀!”媒婆催促她。

围观的人发出善意的哄笑声,“哈哈,新郎官高兴坏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沈清疏吐了口浊气,挑起喜帕的一角,顿了一下,一掀到底。

昏黄的烛光下,林薇止的脸渐渐清晰,沈清疏看去,手抖了抖,差点把秤杆摔了。

她怎么忘了,这时代女子出嫁要画所谓的新娘妆呢。

沈佩璃出嫁时她就见过了,敷得惨白惨白的脸上,只两颊抹上不正常的红,额上点着红绿黄三色的花钿,眼角两旁有月牙状的斜红,加上涂得血红血红的樱桃嘴,这就是再美的美人她也hold不住啊!

“新娘子真漂亮。”

“对,新郎有福气了!”

“新郎也俊,一对璧人啊。”

“……”

周围却是一迭声的称赞。

真是见鬼了,沈清疏看着他们脸上无比真诚、毫不做作的神情,再次怀疑起自己的审美来,难道只有她对这种“长眉入鬓,凤眼桃腮。”的风格根本欣赏不来吗?

被这好像鬼画符一般的化妆术吓了一跳,沈清疏反而不怎么紧张了,她看到林薇止的脸就想笑。

两人对视上的时候,林薇止眼里一片平静,她还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接着媒人拿来一个剖成两半的葫芦喝合卺酒,两人喝了一半,又交换葫芦杯子喝对方剩的另一半。

老刘氏十分周到,为了照顾沈清疏的酒量,完全是水里掺酒,都没什么味儿了。

沈清疏一边喝一边无厘头地想,这算不算间接接吻,要是林小姐不幸患有传染病,会不会通过这种方式传染给她呢?

扔完葫芦杯子,两人又按媒人的话进行了几项类似的仪式。媒人高喊“永结同心,新人礼成”之后,就带着所有人出去了,只留她们两个在房中。

刚刚还躁动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林薇止坐在床沿低着头,沈清疏挠挠脸,也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走到林薇止旁边坐下,有意隔了一段距离,林薇止却还是往旁边挪了挪,沈清疏注意到,马上站了起来走开两步。

婚礼这天很折腾,想到林薇止可能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沈清疏选择了最常见的开场白,“你饿不饿?”

林薇止抬头看她,眼神终于活泛了一些,“还好。”

沈清疏根本不信,“我会吩咐厨房送吃的过来,我现在出去敬酒,你不必拘束,可以自行洗漱休息。”

说完见她点点头,沈清疏就出去了,推开门,见还有两个丫鬟守在外面,就吩咐了一句,“你们照顾好……”

“呃…照顾好林小姐。”

娘子或是夫人这样的称呼,她现在还是有点说不出口啊。

来参加婚礼的人还是挺多的,沈清疏去年袭爵之后,诚意伯府在勋贵之中又有了名号,这种喜事,也没谁会拂人好意。

一桌又一桌地客套敬酒,即便是掺酒的水,沈清疏也喝了个肚饱,跑了好几趟茅房。

到了散场时,夜色已深。

送完客,老刘氏拉着她的手,又哭又笑,“疏儿你长大了,今日你终于成亲,祖母就是死也值得了。”

沈清疏无奈,“祖母,这大好的日子您说什么呢?您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对对,我不能死,祖母还要抱重孙子呢?”老刘氏自责地拍拍嘴巴,又催促她,“你赶紧去洞房吧,早点生个大胖小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