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3页)

他这也算爱吗?不让他去,他便不去了,不让他见,他便不见了,不许他祭拜,他也真的就不去祭拜了。

前世的云清辞一直笃定云相并没有那么看重母亲,否则他怎么那么听话?云清辞始终觉得,喜欢一个人是控制不住的,就像他对李瀛。

他会对李瀛有私心,会想要占有他,会想要时刻与他呆在一起。

但如果父亲对母亲的才是爱,那自己前世缠着李瀛,不顾他的反对一定要黏着他,不给他留出半分的喘息时间,他究竟是爱李瀛,还是仅仅只是想得到他来满足自己的私欲呢?

还有李瀛对他,云清辞一直觉得他对自己的感情若有若无,那究竟是因为李瀛不够爱他,还是因为他想要的爱过于极端,李瀛给不起他呢?

是因为李瀛给的不够多,还是因为他索要的过于没有底线呢?

问题究竟出在谁的身上。

他是想不通的。

云清辞很快睡着了。

他又一次梦到了那个地宫,他停留在上回梦醒所在的位置。那个巨大的盒子边依旧放着琉璃灯,很多盏,肆意地着的热烈。

云清辞仔细观察,发现那些琉璃灯都嵌在盒子四周石板的凹槽里,所有凹槽都被一个奇怪的图案连着,是他没有见过的图案。

脚下忽然有什么动静,他悚地一惊,低头一看,才发现覆盖的细沙里,涌动着无数透明的长虫。

云清辞后知后觉地发现,整个地宫的中央是一个圆形的沙阵,盒子就在沙阵中央的高台上,而沙阵里面的诡异长虫,似乎是为了阻止有人靠近盒子。

但他此刻站在高台边,这些虫却并不咬他。

梦里的云清辞产生了深深的迷惑。

他爬上了高台,决定搞明白盒子里究竟放着什么宝贝,然后就又醒了。

云清辞睁开眼睛,瞪着床顶一会儿,重新闭眼想要再次入梦,可惜无事发生,他沉沉睡着了。

第二日早朝刚下,云相身后忽然传来柳自如的声音:“云相,云相止步。”

他是先帝点名钦封的天子监官,掌管内务府,在禁城权势极大,更是天子身边最信任之人。

虽是阉人,可却能被天子尊称一声先生,自称也非奴才。

他是天子心腹,也是天子的解语花,群臣无一不敬。

云相当即停下了脚步,回身见礼,道:“柳先生。”

“云相。”柳自如躬身,神色微微露出担忧:“君后昨日没打一声招呼,就回府上去了,不知准备何时回来?”

云相脸色一变:“他没有跟陛下说过?”

柳自如摇了摇头,叹息道:“陛下如今还以为,君后正在朝阳宫歇着,对他私自离宫之事,分毫不知。”

云相呼吸沉下,道:“先生不必敲打,有话直说便是。”

柳自如再行一礼表示歉意,道:“相爷当有发现,今日陛下身体有恙,是昨日感染风寒所致,但也有……受君后刺激所致,都呕血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日君后送来了一封和离书。”柳自如从袖中取出书信,道:“当时陛下正在昏迷,太医嘱咐不得再受刺激,我便未给他看,所以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和离了。”

“这……”云相一边觉得云清辞实在是胆大包天,一边觉得事情发展委实叫人摸不着头脑:“先生的意思是?”

“陛下昨日带着君后进太慈宫,弄残了张太后。”

云相一个没站稳,柳自如急忙将他扶住,道:“我知道相爷本就不赞同这门亲事,但君后如此任性妄为,陛下宠他还好,若哪日不愿宠了……这对于云家来说,只怕不妙。”

他说的是实话,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和离都没有那么轻松,尤其是天子被君后和离,这事儿怎么听怎么荒唐。

柳自如把信放在他手里,道:“我建议相爷回府好好与君后谈谈,若是要和离,咱们也要开诚布公,君后的名字可是在李家族谱的……我的意思是,最好能等陛下身体好上一些。”

云相点了点头,本以为云清辞可算能叫人省心了,若是他已经与李瀛达成共识,这和离之事自然不需要他人操心,但李瀛对这件事一无所知,那这就是先斩后奏。

陛下发怒是其次,若他被气出什么好歹来,云家只怕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匆匆忙忙回了相府,直冲云清辞的小院。

后者正晒着冬日暖阳,跨在秋千上来回晃荡,两条腿来回地飘,感慨生活之美。

看着幼子岁月静好的表情,云相心中蓬勃怒意忽地烟消云散。

他拧起眉,重重咳了两声,云清辞仰起脸看到他,刚吃饱懒得动,便漫不经心打了个招呼,道:“爹爹怎么来了?”

云相缓缓走过来,在石桌前坐下,看他一副纨绔的模样,道:“我问你,知不知道,陛下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