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2页)

“何方宵小,还不现身!”

随着他话音落下,远处焦黑的土地上出现了好些身着青衣的人影,个个手持弓弩利刃,警惕的看着三人。

“来者何人!”为首的那个青衣人问道。

束台长身而立,眉目一片冷凝,“我还没问你们是谁呢?无缘无故,为何出手伤人!”

那些青衣人里有人道:“不要同他们多话,想必又是哪个天庭的走狗来找我们的麻烦。”

“放肆!”束台长袖一挥,毫不掩饰的释放自己的威压,这些个青衣人受不住,被压的冷汗直流,半跪下来。

“束台上神手下留情。”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束台看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着麻衣,手持拐杖,走到束台跟前,颤巍巍的行了个礼。

“这些孩子们不曾见过束台上神,冒犯之处,还请上神见谅。”

“你·····”束台看着面前的老人,“你是文景?”

“上神还记得我。”

束台收了威压,那些青衣人纷纷走到文景身后,目光依旧没有一丝放松。

“文景长老,他是谁?”

文景道:“这便是我经常同你们说的,曾挽救族人与危亡之际的长留之主,束台上神。”

人群中一片哗然,“束台上神?······他便是束台上神?”

很快,这些青衣人的目光从警惕变为了敬仰,纷纷跪下行礼,“拜见束台上神。”

束台皱着眉看着这些人,文景向他解释道:“多年来,天庭时常派人来寻我们的麻烦,孩子们是将上神当成了天庭那帮人,还请上神不要怪罪。”

束台摇了摇头,回身站在殷晚身边,道:“他受了伤,我想先回洞府去。”

“好。”文景命人给束台引路,他则先回去通知族人们来拜见束台。

束台扶着殷晚,眼眸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一路往里走,里面的情况要比外面好些,有了些草木虫鱼之类,只是远非束台所描绘的那般漂亮。

路上遇到了一些人,他们对着束台身边的青衣人打招呼,然后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束台。这些人里没有多少是束台认识的。

想想也是,被关进樊渊之前,文景都还是个少年的模样,而今也已经白发苍苍了。那些旧时的族人,怕不是早已经陨落了。

几人在一座石门前停下,石门有禁制,除了束台没人能打开。束台抬手拂袖,一阵金光闪过,石门便随着沉闷的声音打开了。

青衣人并不上前,只在门口行了礼,道:“上神若有什么吩咐,我们皆在门前侍候。”

束台点点头,大约是有些不习惯,所以看上去有些冷淡。

束台殷晚李桥三人进了洞府,甫一走进去,石壁上的夜明珠便发出亮光,将洞府照得格外亮堂。

束台给李桥指了一个石洞叫他去照顾小谢,自己扶着殷晚往里走。转过一块大石,便是一块开阔的地方,造型奇特的枯藤做桌椅,泛着寒气的寒玉做石床,床边垂着鲛绡纱,泛着珍珠样的莹白的光泽。

殷晚坐在床上,束台为他疗伤,因为伤人的法术与束台的法术系出同源,所以他没办法为殷晚拔除伤口中的灵力,只得慢慢的养着,等伤口愈合。

束台少见的沉默,只低着头给殷晚的伤口包扎。

“心里很乱?”殷晚低声问他。

束台抬起眼,点点头,“长留的变化有些大,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殷晚轻叹了一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束台抬眼看他,“什么意思?”

殷晚轻轻抚摸束台雪一样的头发,“当年我离开家的时候,春风拂面杨柳依依,而今归家,天寒地冻大雪纷飞。”

束台听完,眼睛倏地红了。

对于从前的束台来说,时间从来算不得什么,而今过去一万三千年,再回来的时候,故人零落,沧海桑田。

人说物是人非,好歹还有个物是,而束台呢,物不是,人亦非。天下之大,再也没有一万三千年前的长留,再也没有一万三千年前的故人。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