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这里有小糖糖了吗?”

唐郁对上裴临钧的眼睛,情绪在这一刻崩塌倾倒,忍了一晚的眼泪夺眶而出,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找到了倾泻口。

裴临钧展开双臂抱住他,柔软的身体,沁香的白山茶气味,他用下巴抵着唐郁的发顶。

“哭吧,哭出来就不难受了。”

怀中的小人儿从啜泣到鸣咽,用力抓紧他最后的浮木。

裴临钧早已红了眼,不仅是心疼,还有后悔。

后悔没在一开始就对他好,后悔自己也成了伤害他中的一员,后悔忽略他眼睛里赤城直白的爱意。

导致唐郁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相信他,可这不是唐郁的问题,没有经历过唐郁的曾经,又怎么会明白自己当初的话有多刺耳和伤人。

裴临钧亲吻唐郁的脸颊,“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很爱你,胜过生命。”

在那个雪天,他捡到了唐郁。

满目的洁白,纷纷扬扬的大雪,唐郁就站在雪中,发亮的黑眸尤其惹眼。

唐郁轻轻扯住他的衣角,鼻音浓厚,胆小怕人,“......回家。”

明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是他要带回家的珍宝。

唐郁哭得更厉害了,心悸又感动,过了这么久,叔叔还是对他最好的人。

只有在裴临钧面前,他才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是可以成为某种列外的。

他哭着寻到裴临钧的唇,小兽似的撕咬,含糊不清地说道:“裴临钧,我们做吧......”

幕天席地,秋风微凉,纸箱子里有落叶,他被压着躺下的时候枯叶吱吱作响,几次就碎成了一摊。

“重一点......”唐郁哭着抓紧他的后背,“我想再重一点......”

“好,那可不许哭。”裴临钧扣紧他的双手举过头顶,动作粗鲁而猛烈。

他们愈发疯狂地占有彼此,交融在身体的热意中。

缠绵的伏特加勾着白山茶,浓郁又清冷。

一夜疯狂。

后果就是,唐郁感冒发烧了。

“发情期刚过就这么折腾,谁给你的胆子?!他不注意你也不注意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你就一点脑子都不用了!”

“好不容易做的手术,换了腺体,养得不错,发烧有多严重你不知道吗啊!”

温医生骂骂咧咧了一上午。

肇事者裴临钧坐在床边不敢反抗。

天微亮的时候就把唐郁抱回床上了,开着空调,擦干净身体,睡了没一个小时就觉得体温不对劲了。

高烧到了38°9,人都快熟了,他也快吓死了。

“裴临钧我告诉你,你宠着惯着是一回事,你把人搞出毛病你都没地方哭去!”

裴临钧握住唐郁的手,“不会有下次了。”

唐郁半张脸缩在被子里,瞪大眼睛看着两人,脸很红,“温医生,不怪......”

“你再说一句?”温医生正在配针,转头睨了他一眼。

唐郁:“下、下次注意。”

“是我不对,这种事不该纵容你,看你一哭我就头脑发热。”裴临钧捏了捏他柔软温热的脸蛋,“还难受吗?”

唐郁摇头,“你要上来睡一下吗?”

温医生看了裴临钧一眼,“我看你的状态没比唐郁好,年轻人多注意身体,不要为了工作把健康扔下。”

他给唐郁打了针,收拾药箱离开。

唐郁往旁边挪了挪,拍着床,“上来躺躺吗,你看起来好累。”

裴临钧躺上去抱住他,揉了揉他的屁股,笑道:“打针疼不疼?”

“还好啊,我又不是小朋友,不怕打针的。”

裴临钧蹭蹭他的腺体,“那我们什么时候要一个小朋友。”

大掌从屁股挪到了小腹,“这里有小糖糖了吗?”

“好烦啊你。”唐郁声音软糯,连带着耳尖都红了。

他还在发烧,精神状态不太好,裴临钧不想多逗他,休息是最重要的。

但是唐郁不怎么想睡,经过昨夜的疯狂后,他现在又想起了苏庭。

“他在精神病院,住了很久吗?”

裴临钧嗯了一声,“你们手术出事后,他就疯了,有几次想闹事,我就把他送到了医院。”

他说着看了看唐郁的神情,是还想继续听的样子。

“苏庭一开始进到病房是发疯、失智,听不懂人话,心理遭受到重创有应激反应,后来就开始撞墙、自残、打人。”

“再后来药物没办法控制他的病情,身体各项器官都严重衰退,他不能走路了,需要人帮忙翻身,没有自理能力......”

“什么时候下葬。”唐郁轻声问道。

他听到这些不觉得爽快,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报复。

他还是觉得这样的苏庭很可怜。

“下葬的日子在后天。”裴临钧说。

两天后,唐郁退烧了,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更显得他身材清瘦纤细。

他站在墓碑前,上面有两张照片,他们笑起来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