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8章 我很看好他(第2/3页)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自己还正当年,估计自己的古书画修复技术,要真是碰到向南,那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这么年轻就成为了古书画和古陶瓷文物修复双料专家,不服都不行。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在古书画修复室里,不止是齐文超、楚天遥这些古书画修复专家看得津津有味,就连江易鸿、鲍海、谢家松这些古陶瓷修复专家们,也是看得入了迷。

他们看不懂向南为什么要用这些修复手法,但他们毕竟是文物修复老专家,多少也能知道,向南能有如今这份功力,这绝对是一般的国家级专家做不到的。

不说别的,就说他顺畅流利、不紧不慢的动作,不经过长时间、高强度的训练,是完全不可能做得到的。

“向南学习古陶瓷修复技术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也绝对不比学习古书画修复时少,甚至还要更刻苦一些。”

江易鸿眼睛还盯着向南的动作,嘴里却是感叹道,

“这小子别的不怎么样,就是专注、执着,认定了一件事,不吃不睡也要把他做到最好。”

“文物修复不就要求这一点吗?”

鲍海难得的没有跟江易鸿对着干,笑呵呵地说道,

“只有专注执着的人,才会精益求精,用现在流行的一个词来概括的话,那就叫匠心。”

“说得对,有了匠心,才能成为大师。”谢家松点了点头,淡笑道,“我很看好他。”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

闫思远、朱远舟和夏振宁这三位收藏大家,却是没有开口说话,他们都死死地盯着向南,眼睛里不约而同地开始发亮,就如同看到了一块闪闪发光的宝石一般。

对于收藏家来说,还有什么比交好一个优秀的文物修复师更重要?

没有!

假如说,一个高明的医生,能够治疗疾病,延续病人的生命;那么,一个优秀的文物修复师,则是为文物保驾护航,流传万古的医生。

像闫思远、朱远舟和夏振宇这样的人,给自己找一个保健医生容易,可要给自家收藏的古董文物,找一个好的“医生”,那就太不容易了。

所以,他们很庆幸,庆幸自己在向南还没有像今天这般耀眼之前,就已经和他结下了善缘。

随着向南顺利地揭下《江亭山色图》的画芯命纸,接下来的步骤,就是修补画芯了。

华夏古代书画,主要可分为纸质和绢质两大类型,而纸质和绢质古书画的补缺方式,是截然不同的。

纸质书画的补缺,称之为“隐补”。

所谓“隐补”,指的是托完画芯纸后,由于原有画芯受损部位有缺失,破损部位实际上只有“托芯纸”衬于破口处,画芯本身仍然是呈现出亏损状态的。

这时候,不仅画芯表面参差不平,还因为破损处只有一层托芯纸的厚度,既比周围的画面要薄,又缺少强度,容易再次破裂。

为了弥补这个缺陷,就需要对亏损处进行补救,截取和画芯相同质地的“补纸”,补在破损处的托芯纸后面。

绢质书画的补缺与纸质书画不同,绢质书画只能“直补”,不能“隐补”。

原因就在于,绢质书画也是用纸张来托制画芯,如果画芯有所缺损,破损处就会露出托芯纸,“隐补”是无法改变这种情况的。

因此,绢质书画的补缺,需要在托画芯之前就进行操作。

绢质书画的“直补”,补绢与画芯的绢丝必须粗细一致,纹理相同,这才能使所补部位不会出现异样。

倪瓒的这幅《江亭山色图》属于绢本画,因此,画芯的修补,也只能采用“直补”的方式。

在昨天上午时,吴振峰将这幅古画拿出来时,向南就已经仔细观察过这幅古画的画芯材质,他知道今天肯定要修复这幅古画,少不了要对画芯进行修补,因此,便提前让康正勇准备了相同年代、相同材质的画绢,以用作补绢。

他将早已准备好的补绢拿了出来,放在一边待用。

然后从工具箱中取来一把马蹄刀,将绢质画芯的背面,将破口四周刮成斜坡,然后按照经纬关系,制成相同形状的补绢补在破损的地方。

这种画芯修补方法,也叫作“细补法”。

和纸质画芯不同的是,“隐补”是补于托芯纸的后面,并趁湿刮去多余的部分;而“直补”则是直接补于破口处,干后才能刮去硬楞(不刮的话,容易出现毛口)。

由于绢质材料在刮制的过程中容易扰动绢丝,不仅刀口必须锋利,而且动作要轻,做到用刀如磨、净而不亏,所以也有人把这种做法叫作“细磨口”做法。

《江亭山色图》这幅画的画芯之上,密密麻麻都是细小的虫洞,最大的破损处也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因此,画芯修补起来,不仅耗时耗力,而且非常考验人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