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信件(第2/3页)

言昳笑:“我本意不过是让言涿华护送高炮过去,谁能想到他快自己登场当主角了。听说路上因为有些不长眼的流匪霸占铁轨与官道,他还带人花了个下午,把人家营寨给夷为平地,还把流匪都给收编了。”

轻竹笑起来:“言二爷那脾气,说不定到当下,就跟那匪头子勾肩搭背兄弟相称了。他也就是生在言家、又被按头读了几年书,否则也是个做山大王的脾气。”

言昳捏着手里的信奉,山光远的要留到最后读,她顺手给压在腿下头,然后就打开了言涿华的信。

言昳不得不承认,他俩虽然长得跟兄妹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他俩的字可谓是一个娘胎里没足月的歪瓜裂枣,他笔下动作狂野的撇捺若是会穿裤子,早裂了□□,书信上便是一行热情洋溢的感叹:

“高射炮太他娘的牛逼了!”

言昳:“……”

这货竟然感慨完了之后,在边边角角才想起来要报平安,说了几句阿娘阿爹都好的话。

算了还是看看工作信件吧。

言昳翻了一圈,大概都是在意料之内的汇报,她扔在桌子上,这才拆开山光远寄来的信。他说不上是粗糙还是细致,信纸是那种军中公文用的劣质厚黄纸,但却叠的边缘齐整,里头的信纸也是被他那双粗糙的手仔仔细细的对折两次。

言昳竟然难得期盼山光远信中会说几句情话。他虽然不是那样主动的性子,但在无人的时候还是会笨拙的表达的吧。

言昳打开信纸之前,心里都忍不住跳了一下,而后看到第一行,傻掉了。

“新型号的高射炮,实属强势了得。”

就是言涿华那句感慨的文雅版本而已啊!果然男人最关注的还是打|炮啊!

言昳强忍着往下看去了。山光远确实因为夺取东北和新型军备兴奋不已,一看笔迹连钩带痕,感慨了好几句此次行军的顺利,计划的缜密。

到了书信的反面,他忽然跟心虚了似的,突然笔身抬高,笔迹纤细,字挤在一块去似的,说了几句他们之间的话。

“最近太累了,不怎么做梦了。或许也觉得你很厉害,不会让自己出事,我心也安了,就不会做那些意味不好的梦了。”

“但有时候……”

这里笔迹断了好一阵子,笔尖细细的划了好几道,才继续写道:

“晴空白日却总是会走神,被你干扰。我们下次还是不要在白日——”

他又重重划掉了几个字,简直是给涂成个黑疙瘩。言昳猜那几个字应该是白日宣|淫的同义词,她捏着信,蜷在吊床上嘿嘿的笑。

“……还是夜里熄灯比较好。哪怕没人知道。现在想来,不能再由着你这么胡闹,你也不要总是觉得戳破别人的定力就是你的胜利。”

瞧瞧,一字不沾黄,却能把心里有默契的言昳看的脸红心跳。

看信也能想象到他抿嘴把一些不合适的词咽下去,换个说法,低沉的嗓音就跟怕让人听清楚似的囫囵说完。他教育她的时候,从未让言昳觉得别扭不适,因为她知道自己下次还敢,而他也绝不会生气而只是略显苦恼又毫无办法的叹口气。

下次言昳要连书房屏风后头都不去,就在桌前与他闹,他怕是也会扶着摞在她桌上的书不让书堆倒下去。最后真把地毯或桌案上的毛毡弄脏了,他只会拧着眉又极度羞愧又绝无办法的收拾。

就像言昳此刻,就这什么情话都算不上的短笺书信,她也能毫不羞愧有绝无办法的捧着脸傻笑起来。

山光远快结尾写道:“这边大胜,不知道信件要走几日,但或许它到了没多久,我也与你汇合了。你不要总在海上飘着,到宁远卫下船后,要多吃些蔬菜与瓜果。”

最后落款,不是什么爱称或名字,而是又一句老妈子口吻的叮嘱:“不要总躺在床上看书信账本。”

言昳扁了下嘴。

真啰嗦。真……细致。

言昳想着,他反正夺下遵化后,还是需要率水师还朝,这书信中明里暗里似乎要她去宁远卫,她不如去宁远卫等他。

言昳到宁远卫的时候,宁远卫作为边防港口城市,似乎百姓生活依旧,只是收税的老爷、判案的官服换了些人而已。

言昳到宁远卫陆地上住的第二天清晨,她手中的情报来了。新发的小报也在外头呼喊叫卖着爆炸新闻。

京师卫军节节败退至外城,卞宏一手下大军正在凌晨炮轰广安门、西便门与阜成门,报纸上的铅印模糊照片上,能看到城墙黑线的轮廓与京师外挖过沟壑的土地,几十架炮台像是在对城墙猛轰,阵势非凡!

哪怕是几十年前洋人联军攻打京师、宣陇皇帝因为兵阀而外逃时,都从未有过这种级别的京师大战。而且战事中使用了大量的油弹、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