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心狠(第3/4页)

而且听梁栩刚才的口气,还是很把白家当自己人的,哪怕白瑶瑶要救韶星津这件事儿,戳了梁栩的怒点,梁栩为了关键时刻拉拢白家,也不可能杀了白家闺女。

她循循善诱,甚至去拽着白瑶瑶的胳膊,往门口引,低声道:“你看你耳朵上,不正戴着他送你的耳坠,别怕,他心里有一片柔软的天地,留给最珍视的你。你要相信,他沾满鲜血的手,也不舍的伤害你的一丝一毫——”

她这编内心戏的水平,都能把社会新闻给扩写成知音故事。

白瑶瑶果然表情松动,而当门外的护卫砸不开门,外头也响起了梁栩的声音:“直接拿盾把门撞开吧。”

白瑶瑶听见了梁栩的声音,连忙开口道:“小五哥哥!”

梁栩在外头静了一下,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是谁?瑶瑶?你怎么会在这儿?!”

白瑶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头求救似的看向言昳,却发现言昳竟拽着山光远,往韶星津所在的小屋快步跑去。

梁栩在外头喊道:“白瑶瑶?!”

她慌忙道:“小五哥哥,别砸门啦,我来开门,你等一下哦!”

在白瑶瑶伸手艰难的去推门闩的时候,言昳大步闯入了存药小屋,绕过药柜,就看到了躺在一张小床上,上半身裹满绷带正昏迷着的韶星津。言昳指了一下窗口:“你去看一下,咱们一会儿怎么出去。我怕梁栩带兵包围了医馆。”

山光远点头,言昳也拿起床头桌台上的小烛台,伸手去摸索床边韶星津的衣物。

那老郎中也没胆子乱拿东西,言昳扯开韶星津沾满血的外衣,果然就看到床边地上一个锦袋,大概有团扇大小,她粗略一看,里头装了两封折子,几张薄纸,还有印章等物。应该是韶骅南下随身所带的最重要的东西,或是不能落在梁栩或其他人手里的书信之类。

言昳笑了笑,重新系好锦袋。她这是帮韶星津了。相比于被梁栩找到,她拿走才是更好的选择。

她正要拿着锦袋去找山光远,忽然一只沾满血的手从床边垂下,抓住了锦袋的边缘,床铺上穿出一声痛苦微弱的声音:“不可以……”

言昳抬头,竟看到韶星津睫毛上沾满冷汗,颤抖着眼睫,几乎要昏死般气虚无力的抵抗着。

他清俊温润的下颌因疼痛而鼓起肌肉的线条,艰难的抬起失焦的浅色瞳孔,看向离他只有半臂之隔的言昳。灯烛随着穿堂的夜风一跳,照亮他双眸,似有惊惶似有祈求。

言昳暗骂一声,忽然想起自己面上系了帕子,他认不出来,便心一横,猛地一用力。

韶星津牵动伤口,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松开了手,人差点从床铺上滚了下来。言昳一只手夹住锦囊,另一只手抓住他手肘一托,将他推回床铺上。

韶星津疼的面上抽动,神智却还没清醒,只朝言昳的方向伸手,冷汗混在眼窝里就像是泪,他哑着嗓子急道:“不要……不要……”

言昳要是那么容易对男人心软,也白混了上辈子几十年了,她一把抓住站在窗边的山光远的肩膀,道:“走!”

山光远一把揽住言昳的腰,将她半扛抱在怀中,几步越过院子,手攀住围墙,蹬上两步便轻松翻越。

言昳感觉到一阵失重,低头才发现,围墙外竟然又是河道!

她发丝乱飞,连系在脸上的帕子都翻起来,她小小惊叫一声抱住了山光远脖颈,山光远就像个豹子似的,脚猛然在河道两侧垒石墙窄窄的边缘一蹬,跳上了停靠在河道上的小船上。

那船似乎是河边某个卖花人家叫卖用的船只,里头满船的碎叶与花瓣,还有风吹不散的花香。山光远放下她,去船头解开系绳,杆子一撑,船便荡如黑绿色的河道正中,慢悠悠往东边去。

言昳站在船上,窄窄的河道两岸,各个人家的灯烛时不时晃进船中,山光远撑着小船,回头看她。

言昳一点没有自己抢了东西的愧疚,或是刚刚从那两位眼皮子底下逃出来的惊魂未定,她讲究的用手拨开半枯萎的花瓣,抚了抚裙摆,才找了个干净地方坐着,打开了膝头的锦袋。

山光远并不太好奇那锦袋里有什么。

上辈子他已经把韶家的德行摸的透透的了。他故意不杀韶骅,就是因为杀过一回,再杀也没意思,山家也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但说不恨也不可能。

山光远发现上辈子成婚十年,生活习惯没因为她改变多少,但思维方式却被她带向了另一条路,在动手找韶骅之前,山光远忍不住想:不杀他,用他来搅局总是可以的吧。

现在看来,韶骅遇刺这件事,搅出了足够大的局啊。

他两手抓着长竹竿,往河底一顶,船晃悠悠的向前,言昳靠着船边栏杆,时而皱眉,时而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