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抓到邪尊(第2/3页)

这些年她的容貌起了变化,他理当也是?

她只记得那时仿了母亲,生得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眼尾高高上挑,睫毛很长,无端便显得有些媚意?

那会儿她太小,分辨不出什么是什么,只知道很好看,听别人说是很少见的狐狸眼,长在一个男子身上,竟没有半点违和感。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人谈论他,还是会提起他那双含了笑意、微微眯起的眼眸。

玄朱在原地等了等,他还是没回应才催动真元,将他整个罩起,轻轻地迁置在船后半截的床上。

他也不动,安安静静缩在木质的榻间,玉白的手挂在沿边,软软的垂着,瞧着很是无力。

玄朱没管他,脚下轻点,跟着上了船,理了理衣摆,盘膝坐在甲板上,体内真元涌动,驱使了船至空中飞去,往修真界的方向赶。

莫约一碗茶的功夫罢了,身后忽而传来动静。

“你见过这样的父亲吗?”

那声音像是许久未喝过水一样,十分疲惫和干哑,带着微微的虚弱。

“千年来不闻不问,从未顾过我的死活,我现在过的很好,他反而插手,凭什么?”

奔波在白云之上的小船顿了顿,很快又继续启程。

玄朱人在船头,双眼紧闭,一双手掐着决,像没听着似的,没有开口回话,只嘴里的道经停了停,不知为何想起了师父的话。

来时师父说,他查过这些年阙玉的行踪,虽然坏,杀孽无数,但只在极寒之地。

极寒之地是什么地方?是恶人的天下,这里的人本就罪孽深重,死就死了,所以阙玉还有救。

将他带回去,压在镇邪塔下,日日念道给他听,祛他的邪性和戾气,总有一天会让他改邪归正,重回宗门,做一个好人。

“还给自己的儿子戴狗项圈,亏他想的出来。”

玄朱在他话里听到了浓浓的讽刺,没有回头看,神念放开,身后的事尽收眼底。

手腕和脚腕上挂的银圈还好,像镯子,脖间那个确实有点……

她很快收回思绪,专心打坐。

身后的人抱怨了一通后情绪也好了许多,小屋内重归平静,再也没有说话声。

就这样赶了一天的路,一直没人追来,师父将与他同级的都引走,剩下的不足为惧,被一寸方船远远甩去。

一寸方船看着不起眼,实则是她从一个上古遗迹里得到的道器。

道器是化神期的宝贝,除非化神期本人,亦或者同样拥有道器的人,否则追不上她。

赶得快有一个坏处,真元用的也快,玄朱停下供给,用极品灵石代替。

一颗极品灵石可驱动一寸方船一夜,她便利用这一夜恢复真元。

极寒之地日夜分明,白天的寒仅靠肉.身便可抵御,晚上的阴像空气似的,无孔不入,即便被一寸方船的防护阵罩着,依旧有些侵进来。

对玄朱来说无妨,修炼之人没那么薄弱,但对于一个被封了修为、暂时和凡人没什么两样的半妖来说有些不友好。

玄朱注意到身后的人将一对手脚塞进披风下。

阙玉是刚发现的,屏障上结了薄冰,里头也起了雾,一丝丝阴寒隔着一层阵法袭来,他竟出奇的察觉到冷。

修为到了化神期,每日皆赤着脚来,赤着脚去,一身单薄,从未将这点寒意当回事。

没了修为才陡然发觉,原来极寒之地的名字不是白叫的。

他举起手,看着腕脖处冻得发紫的痕迹出神,冷不防船头突然有人说话。

“横柜里有被子。”

即便是修仙者,偶尔也是要歇息的,所以棉被枕头船里很早便备了不少。

阙玉一愣,放下手臂,隔着一层半长的帘子朝外看去。

天暗,没有修为之后眼睛也不好使,只能勉强瞧清一个盘膝而坐的人,一身的白衣,束着干净利索的冠,已经打坐了一天,一直没有回头瞅过他。

他方才也没有上心,竟到现在还不晓得她的长相?

其实无非是那种正道共有的,带着仙气,实则内里已经腐烂,即便不是,也差不离。

他不喜白衣飘飘的父亲,同样的,对他白衣飘飘的徒弟也没什么好感。

那一身的无垢,打心眼里让人起了将他们拉下地狱,扯下深渊的欲.望。

阙玉望着那背影,忽而笑了,很浅很浅,仅嘴角勾了勾便开始四处打量,去寻她口中的横柜。

还真有,不过离他很远,他又受了伤,那个高度他现在够不着。

或许这艘船的主人根本没考虑过,有一天会被一个没有法力的半妖住。

外面的人似乎也发现了,顶上的几个柜子突然自己打开,里面的被子、枕头飞出,在空中展开,朝他这边飘来。

很快他便觉得自己身子一轻,像是被谁托举起来一样,慢慢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