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间何处问多情(第5/21页)

忽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胡管家在外头道:“四少,晏阳少爷来了。”

南舟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坏了,因为刚才房门不过是半掩着的。她忙从他怀里跳出来,整理好凌乱的衣服,脸红到了耳朵根。

江誉白应了声“知道了。”然后望着她笑。

她羞意难当,捂住脸生气,“你还笑!完了,胡管家都看见。”

他走过去把她的手拿开,在她额头吻了吻,“没关系,胡叔眼神不大好,肯定没看见。”南舟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他又笑着说:“那以后我们上课的时候,门上挂上大牌子,‘上课中,请勿打扰’。”

南舟瞪他,“有你这样上课的吗?”

他把她拉进怀里笑着耳语,“嗯,这样学得快嘛。不过只许和我这样上课。”

南舟被他气笑了,“你忘了‘教无常师’吗?为了博学,我总是要多寻几个老师的。”然后看他脸都气绿了,才笑着推他,“还蘑菇什么呢,不是有人来找你吗?”

江誉白叹了口气,不情愿地说:“好吧,咱们一起去会会这个不速之客。”

程晏阳站在客厅里,见江誉白拉着南舟的手一起下来,叫了声四少。江誉白略做介绍,南舟不料这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竟然是他的小舅舅。江誉白看上去并不是很热情的样子,南舟只当他是抱怨来人打扰了他们亲热。

程晏阳年后要去海关做事了,所以过来找他借本书。江誉白去书房帮他寻书,南舟便像个女主人一样招呼他,同他闲聊起来。

“南小姐竟然在商号里做经理,真叫人佩服。咱们往后大约会经常碰面呢,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去找我。”程晏阳道。

南舟觉得虽然他的辈分高,但人还是很温和有礼的。南舟谢过他,又随意聊了几句。见他的目光总是落在自己的镯子上,便抬了抬手,笑着问:“程先生喜欢这个镯子?你要是问我在哪里买的,我可真答不上来。”

程晏阳笑了笑,“不是。是要恭喜南小姐,能戴上这个镯子是福气——有人想戴,却永远没有戴的机会。”到后来有些不胜唏嘘的意思。

南舟觉得他话中有话,“你说的是小白从前的女朋友吗,他们为什么分手?”

程晏阳忙垂头喝了口茶,“哦,没什么……其实我也不大清楚。”

江誉白拿著书下来,“小舅舅有什么‘不大清楚’的地方?”

程晏阳受程燕琳的吩咐过来,故意说这样的话给南舟听,但他本意并不想如此。江誉白曾经待他极好,他也一直叫他“誉哥”,但他不更想背叛姐姐。见江誉白不冷不热地直视过来,他有些心虚内疚,强笑着摇摇头,然后谢过他拿了书走了。

夜宵备好了,南舟吃得鼻尖上一层细汗。江誉白拿帕子给她擦汗,“不能吃辣还非要放这么多辣椒油。”

南舟辣得伸出舌头哈气,他递了杯果子露给她。杯子里插了吸管,方便她喝。南舟忽然笑着问:“你是不是也对以前的女朋友这么好?”

他脸上笑意敛去,“怎么问起这个来?是谁说我有过女朋友的?”

“哎呀,瞧你紧张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她为什么和你分手啊?”

“合不来就分手了。”他明显不愿多谈。

南舟“哦”了一声,低下头慢慢喝果子露。她以为恋人之间应该没有秘密,但一转念又觉得或许自己的想法太自私。

江誉白也觉得刚才的语气有些严肃,缓了缓,走过去拉起她的手,“从前的事情,都不是很愉快的记忆。我从来都不想去想起它们,不是我想瞒着你。”

南舟也微微一笑,“我只是对你的一切都很好奇,不是非要窥探你的过去。毕竟,像你这样的人,有过很多女朋友也不奇怪。”她忽然又想起了裴仲桁,他是不是也曾有过女朋友,那么又是什么原因分手的呢?

江誉白失笑,“我是怎样的人,怎么就会有许多的女朋友?”

她垂着头笑,把脸埋进他怀里,“你那么好啊,谁会不喜欢你呢。”

他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要是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还会喜欢我吗?”

南舟从他怀里仰起头来,“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人陷入了爱情里,果然变得不可理喻,想知道他的一切,也想拥有他的一切。他的过去没有她,但她希望他的未来里都是她。

南漪这时候正坐在喧嚣的佳美大戏院里,今天是震州名戏班集秀班唱开箱戏。这一日憋了许久的戏迷们将佳美大戏院里里外外都挤满了。开箱戏图个热闹好看,所以今天上的不是传统戏,而是集秀班名角尚水楼和阮小青的新戏《锦香亭》。

她们的包厢位置不算顶好,程燕琳同南漪比肩坐着闲话,“你不知道这包厢多难得。是我弟弟半月前替朋友定的,结果他朋友突然家里有事来不了,我才得了这样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