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叫呀,尽管叫破了喉咙……(第2/4页)

不但萧夫人,许融也要备一份。

她是隔房堂嫂,礼不用多重,一对海棠花钗就够了,送到二房去,萧琦含羞接了,谢了她。

接着两日,萧珊都告了病,不曾来正院请安。

按下她真病假病且不提,四月实在是个喜气多的月份,也可能是长兴侯府的时运到了,快月末的时候,又有了一桩喜事,萧伦升官了。

在金吾前卫里升为镇抚一职。

五品官,他才二十岁。

这就无怪乎萧家长房都看不上郑家的那个从三品了,不过萧二老爷毕竟是二房的,没爵位继承,他本人又不求上进,配郑同知那样的亲家,其实也不为委屈。

这是萧伦入仕以后的头一次攀升,萧家上下都乐呵不已,谈论不休,据许融无意中耳闻,其中似乎有郑国公的一份力,他正管着京卫,可见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了。

跟对侄女婚事的漫不经心不同,萧夫人大手笔地立即决定广开宴席,萧侯爷不大同意,以为这一点小进步,家里人庆贺一下就行了,他的意思本来不错,但既是由他说的,那萧夫人就难以听从了,两边又闹了个针尖对麦芒,最终还是萧伦出面,才将她劝了下来。

贺宴就只开了两桌,以家宴的形式呈现。

长房二房的人都参加了,毕竟是喜事,热闹还是热闹的,萧二太太尤其又肯凑趣,吩咐着小儿子萧俭也给萧伦敬了杯酒。

生得虎头虎脑的萧俭站起来,大声说出提前被大人教好的祝词:“祝大哥步步高升,前程似锦!”

萧伦笑着饮了。

萧仪随后也站了起来,他对着萧信时的那些小心思都收了起来,有一点惧怕萧伦似的,老老实实地敬酒,萧伦倒是温和的长兄架势,与他虚碰了下酒盅后饮了。

萧信落在最后,但终于还是站了起来,说了句祝词,抬手相敬。

萧伦倒有一点意外,微笑了下,道:“二弟也长大了。”

萧信没多的话,敬完就坐下了,在他那一角独成一个氛围,他既不再搭理别人,别人也走不近他。

萧侯爷不由皱了皱眉:“二郎这个性子,还是太独了些。”

萧信恍若未闻,低头不语。

成亲之前,他去求过萧侯爷最后一次。

萧侯爷没有见他。

那以后,他对萧侯爷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也再无所求。

他这样不回应,等于不给萧侯爷台阶,萧侯爷本来随口一句,并未动气,见此冷了脸:“二郎——”

“二弟恐怕是累了。”萧伦忽然出面,打了圆场道,“我听说二弟如今是认真读起书来了,下个月好像还打算下场试一试?”

因为萧夫人和萧侯爷争执到底要不要大摆宴席耽搁了几天,所以现在已经是五月初了,据宛平县衙张贴出的告示,县试就在下个月初五。

萧信才应了声:“是。”

萧仪撇了撇嘴,插话道:“二哥真是有信心,彭先生说,就算是额外聪慧的蒙童,至少也得有五六年的时间,才敢谈一谈功名二字呢。”

彭先生是萧侯爷后来又替他寻的一个先生,因为本来就是京城人氏,名声倒比后来进京的苏先生还大些。

萧信论开蒙已有十年了,但他从前都是怎么样混日子,连萧仪也从下人们的嘴巴里听说了,论起真正的下苦功,还不到一年,这就敢去赶考了,岂不是好笑。

那个苏先生敢叫他去考,可见也靠不住,不及彭先生好。

萧仪就有一点得意。

“有志气总是件好事。”萧伦又出来打了个圆场,且向萧信道,“时辰也不早了,二弟,你不如先回去罢,或歇一歇,或看看书,都是好的。”

这是免得萧侯爷看了他心烦,也免得他不肯服软再挨训。

萧信往另一桌看了一眼——那一桌是萧夫人领着女眷在座,许融仿佛有所感应,转回头来向他点点头,他就一拱手当真走了。

萧侯爷在席上默了片刻,他根本不知怎么跟这个儿子相处,怎么变成这样的,他也不知道,要回忆,既回忆不出又觉得麻烦,难道还要他这个做老子的反省不成?

真不如少见少生气。

他就不曾阻止,由着萧信走了。

其实许融也想走。

她不着痕迹地轻轻按了下肚子,她小日子来了,难受不算十分难受,但不能舒舒服服地在炕上歪着,要坐在这里应酬闲话,总不称意,且觉得不耐烦。

可她没个借口,又不能效仿萧信把萧夫人惹怒,那太冒险了,只好老实在这里坐着。

好在宴席本已过了大半,再坐了两刻钟左右,终于萧侯爷宣布散席,许融等不及了,忙忙扶上白芙,出花厅往北院走。

已是戌末,就算长兴侯府这样的大族也不可能撑得起满府灯火彻夜不灭,归途便只有靠白芙手里的一盏灯笼照明,沿路偶尔也见得到有下人来往,提着的灯烛遥遥明灭,也算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