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关小黑屋(第2/4页)

“我不愿睡此屋,是你要让我住在这里。”

“你想要外卖,我便让邢青衣给你送来。”……

一件又一件,多得数不胜数。

非但不是她听他的话,而是他顺着她的性子成全她。

掷地有声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传来,姜糖的底气也跟着一点又一点地散去。

姜糖垂死挣扎道:“你都同意了的,不能这时候来算账。”

“我只是反驳你的话。”容景凉凉道,“免得被你说成一个强横无理的人。”

“一码归一码。”姜糖给他讲道理,“朋友之间,哪有关禁闭的。”

“你见到了。”他笑。

完全!说不通!

姜糖撇过脸不看他。

庭园离离疏影,风声飒飒。

她准备不进屋子,是一种表明不悦的坚决态度。

虽然她经常宅在房间里不出门,但她不想被禁锢在一个院子里!

她希望的是,想出去便出去,不想出门便不出门。

来去自由,无人能阻。

这时候她已经懒得再纠结容景是个男人,心里满打满算,总归是要说服他。

现在这才是最重要的目标,其他都靠边站。

姜糖打着小算盘。

时间一点一滴走过,月出东山,渐往西下。

熬夜很艰难,连续打了十几个哈欠,眼皮子重得打架,姜糖靠在红漆庭柱子的身子不由得歪了一歪,当着他的面睡过去。

倾斜了大概三十度,身体顽强地保持着坐着的姿势。

容景松了松手臂,待她卸下全身的荆棘,眉眼轻动,像是炙热的风融化了其中的寒凉,甚至沾染上风的温度。

他的唇角不像方才那样紧紧抿着,见她睡了,才往上勾了勾。

凑近了,蹲在她的身边,声音很轻:“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话语随风渐散,不留一丝痕迹。

过后,他把她抱起来,小心地放在床榻上。

动作很轻,走路的、脱鞋的、甚至换下衣袍的动静,比呼吸声还小。

姜糖安安稳稳地睡着,黑夜里的面容舒缓,大抵是在做美梦。

借着稀薄朦胧的月光,他躺在卧榻上,侧着身子看她的面容。

他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情绪很复杂,一时睡不着,直到夜深了,困意将他拉入睡梦中之前,他想,如果她实在不能接受,便让一步。

翌日醒来,姜糖的一双手紧紧抱着被褥,脸颊紧贴着柔软的布料,半梦半醒中眯着眼,思绪沉浮,努力回忆晚上做了什么梦,却忘得干干净净,只记得挺让人开心,唇角不自觉地往上弯起。

眼睛睁开,翻了个身,待看到熟悉的桌椅床榻,放松的脸蓦然间一僵,过了许久,目光迟钝地移到桌子上。

容景已经替她准备好了早饭。

以及,从密林里摘来的一枝杏花,呈现枯萎的迹象。

雪白透明的花瓣,本该是柔软如水,白皙无暇,却染上了几丝灰褐色,焦枯的发出濒死的呐喊。

这是前夜容景寻找前,为她摘的一枝芳艳。

而她没能第一时间收到,没能和他说——

她很喜欢。

挪到桌边,姜糖拾缀起杏花,遗憾道:“多漂亮啊,怎么枯败得那么快。”

她想到了两人的关系。

因为一系列的矛盾,会不会也要像这枝杏花,很快衰败了?

倏然间,她生出了一丝不舍得,手指紧紧抓着桌角。

他们相处那么长的时间,感情已经很深。

如果因为此事,渐行渐远,以后两人从朋友走向陌生人,变成那种相遇都不会打招呼的关系,到时候她肯定会后悔的。

可她是现代人,原则是接受不了这种控制行为。

因此这颗心摇摆不定,一会儿因他限制自由生气,一会儿又觉得他是担心自己才会做出这般举动,忍不住给他找理由。

姜糖长这么大,从未碰到过如此复杂的感情关系,一时不知所措,茫然地在院子里徘徊。

有时候会爬到柳树上,有时候会给翠竹边的花圃浇水,百无聊赖之下,还会爬到墙头上,看过路的人。

通常是没一个人影。

午时,一张方桌子倚在围墙边。

姜糖站在方桌上,一下没一下地用树枝戳这个封闭的结界,和传说中的广隐罩相似,透明如琉璃,寻常人是破坏不了的。

她没精打采地打发时间,即使系统在旁边闪烁屏幕,提醒道:“容景把我留在这里,是让你玩的。”

“暂时不要。”

“你怎么对我不感兴趣了?”

“我可对你没兴趣。”姜糖指出言语中的纰漏,“是对你的娱乐频道感兴趣。”

系统翻白眼:“那不都一样。”

她摇摇头,继续盯外面。

它纳闷道:“有什么好看的?”

她声音恹恹:“没什么好看的。”

系统:“你不玩游戏了?”

姜糖:“要是让容景知道了,我的脸往哪里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