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疑(第3/3页)

虽温润却清冷,性子里透着钢直与无谓。

他想不起阿牧的眼睛。

但他记得他的眼神。

那双眼睛的温柔里,像是藏着某种脆弱的执拗。

“你,你是……是许纯牧?”江晏迟再问。

“是。我是镇国侯许邑之孙,许氏纯牧。”许纯牧似是想到什么,将腰袢许家令牌取下交到太子手中,“不会有假,有令牌为证。殿下是初次见我,我又是孤身前来,殿下有些怀疑也是正常。”

初次见我?

江晏迟踉跄两步。

不对,这不对。可究竟是哪里错了。

‘殿下,我是镇国侯许家派来襄助您的。’

‘实不相瞒,我并非寻常的许家后人,我姓许,名纯牧,字隅安。’

许纯牧走进了,将令牌递过来,江晏迟看着那一双指骨分明的手,细长而白皙。没有接过令牌反而握住了他的右手打量着。

食指和中指内侧明显有长年弯弓射箭,舞弄刀枪留下的旧茧。

并不是那双教自己拨弄琴弦的手。

许纯牧似是没想到这茬,愣了半瞬,利落地将手抽回:“殿下做什么。”

微蹙着眉,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辜负殿下了,纯牧自幼在边境无人管束,不懂这些上京城的规矩……旁的事,只怕,也只能辜负殿下厚爱。”

最后一句婉拒的意思十分明了。

“那你不愿做太子妃……可是要去求取你喜欢的那位姑娘?”江晏迟言语里似是有几分试探。

“纯牧未曾有过心上人。”

江晏迟愣了,寒意自脚底而起。

仿佛有什么轰然倒塌。

这个人,不是他的阿牧。

没空再与许纯牧寒暄,过了好一会儿,江晏迟整个人混混沌沌地回了东宫偏殿,神思游离,像是出窍了一般。

小喜子喊了他好几句都得不到回应,吓得差点将御医喊来。

“殿下,殿下您到底怎么了……”

“他不是许纯牧。他骗了我。”江晏迟失神地喃喃。

仔细想着,他提及自己的身份也不过两次。一次是为了赢得自己的信任,还有一次,是为了鼓励自己上交证据,在金还赌坊上切断楚歇后路。

都是有目的的。

他根本不是金尊玉贵的小侯爷。

他捏造身份欺骗自己,为的是打消自己的顾虑,鼓励自己抓住机会,不要犹豫。

事到如今才发觉对于那个人的了解,除了许纯牧这一身份外。

一无所知。

十日前他身中剧毒……如今可是好些了,会不会,会不会那时候压根就没熬过来……

可怕的猜想如重锤入心,将心肺砸了个粉碎。

江晏迟捂着心口,几乎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