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页)

此时此刻,被弥亚同情地摸了摸头的萨尔狄斯在托着下巴认真地思考着一个对他而言的确很重要的问题。

唔,今晚要找怎样的理由继续和弥亚一起睡?

…………

同一时刻,在王宫之中的王太子宫所中,也有人在进行着对话。

“王太子殿下,您必须做出决定。”

刚刚回到自己宫所的帕斯特抬眼,看着站在他身前的老人。

哪怕头发已经花白,老人的身姿依然笔挺,站在那里如一株魁梧的松树。

老人看着帕斯特的目光中带着严厉,这位经历战场几十年的老人浑身散发着杀伐果断的气息。

房间很宽敞,天窗敞开着,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的。

帕斯特就站在阳光中,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投在他身上的阳光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拉在地面上。

他垂眼沉默了稍许,然后才开口说话。

“外公,为什么一定要做这样的事情?”

他攥紧手,低声说,“我从小在你的教导下长大,我想要成为一个像父王、像外公你们一样正直的人,想要像你们一样,无论面对着怎样的战场,无论在怎样的战争中,都能坦然地直面敌人,堂堂正正地获得胜利。”

“这样不可以吗?一定要伤害别人才可以吗?”

“王太子……不,帕斯特啊。”

老将军看着帕斯特,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声。

“或许是我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他深爱的女儿早早就去世,随后,他的外孙女第二王女也尚未成年就病逝。

如今,眼前的青年是他女儿唯一的骨血。

他守护着他,从年幼的孩子一直到现在,足足二十多年。

或许是因为他将他保护得太好,让他到现在还保留着一丝孩子般的天真。

“帕斯特,你到现在依然不明白。战场交锋,命悬一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战争中从来没有什么堂堂正正,从来没有什么正直坦荡。”

老人目光非常犀利,他注视着外孙的眼神永远都是严厉的,但是那严厉之下又隐藏着深深的舔犊之情。

“所谓的堂堂正正,那都只是胜利者向世间的宣告。”

“战败者只剩下尸骨,再也无法开口。”

“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告诉世人,谁是正义,谁是邪恶。”

“所以,为了活下去,为了成为胜者,无论使用怎样的手段都在所不惜,这就是所谓的战争。”

“你和第三王子之间,就是这样的战争。”

在老人一针见血的话语中,帕斯特露出一丝苦笑。

“可是,外公,我……”

老人抬手,拍了拍帕斯特的肩。

“我知道,你把那位少祭视为好友,不忍对其下手。”

提起那个少祭,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眼底更有杀意一闪而过。

“但是,帕斯特,你仔细想想,你将他视为好友,可他有把你当友人吗?”

“弥亚他对我一直很好。”

“是的,你觉得他对你很好,因为你觉得在他那里会很轻松,他从来都不会督促你、严格要求你,你在他那里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是不是?”

“……”

“帕斯特,你已经大了,也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所以你应该分辨得出来,对你严格要求和放纵你沉溺享乐,到底哪个才是为了你好。”

“…………”

“帕斯特,我一直在劝说你远离那位少祭,他对你不怀好意,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故意放纵你,让你沉溺于享乐。”

老人说,神色严肃。

“他故意引诱你堕落。”

引诱王太子耽于享乐,这对于老人来说是最不可饶恕的行为。

对导致王太子产生这种变化、染上恶习的罪魁祸首,老将军深恶痛绝。

他不能容忍。

若不是对方身为少祭的身份,又有大祭司护着,还有安提斯特将军守着,以老人杀伐果断的性子,他早已将这个危害王太子的家伙扼杀于摇篮之中。

老将军掷地有声的话让帕斯特一瞬间有些迷茫。

“真的是这样吗?”

他喃喃自语,心里动摇得厉害。

他突然想起刚才在少祭所看到的那一幕,弥亚的手亲昵地抚过他的王弟的鬓发。

那两人是如此的亲近,四年的岁月仿佛从不曾在他们之间添上一分痕迹。

他的胸口忽然觉得有些酸涩,还有些难受。

他和弥亚的四年,终究还是远远比不上当初竞技场上那两个亲密无间的少年的一年。

一直以来,弥亚最在意的人从来都是萨尔狄斯。

所以……真的如外公说的那样,弥亚为了他的王弟,才故意纵容他吗?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站在我们这边的少祭。”

“如今,大祭司闭关,仪式当天也不会露面,而安提斯特将军也已前往北疆,保护他的两个人都不在,再加上那个仪式的特殊性,上级祭司那边也有人——这是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