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4页)

程闻疏身体微微发热,直接松下领带,听闻他的话,眸依然是冷的。

陆叙说:“我知道你去过一次英国,撞见我和她在交往后,就认为是我对不起你,或许在你看来,无论什么原因,在明知道你喜欢的前提下,作为朋友还故意抢了你喜欢的人,就永远不该被原谅。”

程闻疏抬起手掌按住一旁廊柱上,低头垂眸深吸一口气,听到陆叙接下来的话后,却又立马抬起头,眼中微有起伏地盯向陆叙。

“但程闻疏,你或许根本不知道,如果真要论一个先来后来,我要比你先喜欢上她。”

“是你。”

程闻疏眼中微有起伏,听陆叙淡笑告诉他:

“不是我抢了你的,是你。是你,程闻疏先抢了我喜欢的人。”

陆叙没有对人说过,高一升高二的那一个暑假,他被母亲带着去过一次任家,这一家的男主人对他常年资助,那一天是被母亲带着表面去表达谢意,实则是要升高二,马上开学,带着他上门,想去要一笔钱,那钱却不是为了给他交学费,是父亲喝酒没能力又欠下一屁股债,母亲想要钱补贴家用。

到的时候,那家的男主人并不在家,女主人接待了他们。

听到他们的来意,就叫人去取来了两万块钱给他们。

两万一年足够了,他一个穷人家的孩子,上学哪里需要花这么多钱。女主人是照着多了给的。

他母亲踌躇犹豫又厚起脸皮地朝人问,能不能再多给一点,他立在一旁低着头,根本抬不起来脸,他恳求过母亲不要再多要,暑假工的两千块钱也给了他们了。

出尔反尔见钱眼开的母亲,没有一点用的父亲,就在陆叙感觉他那可怜的自尊心正在被亲生父母这样扔在地上践踏的时候,女孩就从楼梯上下来了。

一头长发还没有完全擦干,发尾还是湿漉的样子,白色的裙子上点缀着小樱桃,脚下穿着拖鞋,露出小巧精致的脚趾甲。

原本脚步轻盈,见到家里来客人,脚步就轻轻慢了下来,停住楼梯上,惊讶微抿嘴巴。

她母亲回头看她,先宠溺没办法地责怪一句:“怎么又不擦干头发?”

又只能先叫她下来,叫她向他们打招呼,让她唤阿姨和哥哥。

她笑了笑,听话的模样,对他喊完哥哥后,眼就朝别处看。

她母亲只好放她走,不知去了哪里。

十多分钟后,就又回来了,手中拿着一支奶油雪糕,已经取开,她吃东西的样子很秀气,嘴巴和舌尖都是粉嫩柔软的,走近一些就不吃了。

她要上楼,又被她母亲叫住。

陆叙听到她母亲唤她:

“让让。”

让让。

叫她:“你带着哥哥去拿一支。”

他其实能看出来,她不怎么乐意。但那一刻也许是陆叙太想要逃离叫他羞耻的母亲,他没有开口先说出拒绝。

女孩领他去。

他觉得她是个小女孩。离近看,可爱的脚趾甲上每个都仔细涂了指甲油,亮晶晶的,皮肤很白,手指碰到冰箱,拿出来递给他的时候,嫩白的指尖像是泛着一层柔柔的光,里面包裹着粉。

拿给他后,转身走的时候,发尾扫到他的指,擦湿了他的指尖。

他抬起来嗅一嗅,再放下,攥着回到母亲身边后就出了一手的汗。

后来,陆叙才知道,那天是女主人家故意支开的他。在他走后,女主人家对他母亲说的是,下次在开口要钱之前,要先像这样,支开你的孩子。

开学后,陆叙就从很多人口中知道了她的全名,任时让。

她在学校里看起来和家里不太一样,将柔软的样子藏了起来。

*

陆叙对程闻疏说:“我是不是先对你说过,我喜欢了一个人?”

程闻疏胸腔内的热意快要喷发出来,面对陆叙的质问陷入了沉默,是,陆叙对他说过这些话,他当时怎么说的?他对陆叙说,喜欢那你就去追。程闻疏根本没想到,那时陆叙对他说喜欢的人是任时让,更加不会想到,他后来会喜欢上同一个人。

陆叙当时告诉过程闻疏他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程闻疏说那你就去追,不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可陆叙怎么可能敢去追,他怎么可能向他一样,天之骄子,不懂什么叫做敏感和自卑。

他不太喜欢谈论这些,陆叙就没多说。

整个高二,楚越谈过多次任时让,他懒得听,听得烦。

那时,陆叙怎么可能会想到这样的程闻疏后来也会喜欢上任时让。

上高三后,十月初,校庆,楚越求程闻疏帮忙,程闻疏不去。

还是他说了话帮忙,也藏着自己的心思,都在艺术楼排练,他想,去找程闻疏的时候,可以看一眼喜欢的小女孩。

后来,陆叙却发现,刚开始楚越找他帮忙,程闻疏那么不耐烦,后来,一首简单的吉他曲,程闻疏早就练熟弹熟了,却每天下午第三节 课,还是会背着吉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