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4页)

他们到东江还没多久,姑姑当时就到宾馆找到了他们,手中还牵着一条狗,说的是,帮那家有钱人家里的小姐遛狗,听他们一家到了,她带着狗先过来看看,一般都要遛很久,她来这,主人家也不可能知道。

她和她弟哪见过被养得那么好的狗,一身顺净的毛,很乖,趴在她姑姑脚下等着她姑姑,还是他们问了,才知道狗的品种,姑姑说,这是拉布拉多,很聪明听话。

她弟忍不住地想和狗玩,她摸那只狗也会主动伸头,很愿意逗人乐,想必没少陪人,一人一狗没一会就玩到了一起,不多久,她弟就抢了姑姑手里的绳子说要带狗下楼。

姑姑拦也拦不住,正陪她爸妈说着话,就让她跟下去,让她看着她弟,说别走太远。

十几年前,他们家那时还一点钱都没有,住的宾馆在东江一个比较破旧的地方,后面就是一片废墟。

下楼,刚开始周媛没找到她弟,找了十几分钟,一边喊一边找,转到后面的废墟,就看到了她弟,她看见的时候,那狗那时候已经被她弟打了半死,还在往上扔石头块,在地上虚弱呜咽,脖子上的血口最大,被尖石头砸出来的,石头还压着狗的脖子。

她弟从小就很能吃,才八岁比她一个大他两岁的还有高一头,吃得又壮,她和爸妈脾气都很好,爸妈又老实能干,他们家就一个她弟,偷过东西,打过老师,五六岁的时候就只因为好玩专门溺死过猫。直到现在二十多岁,她弟仍然拖累着他们家,撞人进去几年后再出来,这两年一直没做过工作,次次朝她父母伸手要钱。

她弟只长个头却什么都不懂,说狗要咬他,那一天周媛气到哭了很久,他不懂姑姑还说要帮她父母也在东江找一份工作,要是知道他们把她带来的狗打成这样,说不定一气之下姑姑就不愿意帮他们爸妈了。

她哭了很久,哭完之后,看到了旁边的下水道。

头顶的太阳头十分热辣,她叫她弟拉开了井盖,两个人一起把狗推到了下水道里,做完后她被晒的头晕目眩,后来他们去旁边公园的水池里洗了身上和鞋子上的血,一会就晒干了,周媛交代她弟,要说狗自己挣开绳子跑了,他们没追上。

说狗跑了,姑姑只骂了他们两句,就着急去找了,她后来又在东江呆了两天,连着做了两天的噩梦,梦到那条奄奄一息的拉布拉多,躺在她脚下呜咽呜咽的,直到两天后要回老家,也没见姑姑亲自来找他们质问,虽然有一点责怪他们,但觉得十有八九狗还能找到,还是给她父母介绍了工作。

再过一周,就见姑姑也回了老家,对着他们姐弟俩狠骂,说因为他们,那家的小姐生了病,害她丢了工作,说还敢说谎,不知道整个东江都有摄像头吗…他们姐弟俩做的事被人家查得一清二楚,看他们是两个小孩子才只能算了没计较。

这件事从来都埋于周媛的心底,姑姑的辱骂还在耳边,叫她觉得羞耻,也叫她后悔,她其实做完就后悔了,谁又能没犯过错…这是她小时候做过最错的一件事,想永远将这件事深埋起来,叫人永远不知道,不知道她也有那么残忍的一面,就连陈芋她都没有告诉过。

……

程闻疏带任时让回酒店,回到房间,被他扶着在沙发上坐下,任时让已经缓过来,抬脸看帮她倒水的程闻疏,问:“你知道了是吗?”

程闻疏倒好水,将水杯放在她手中,又双手包裹住她的双手,屈膝蹲在她面前,任时让低头看他。

程闻疏与她对视着,回答她的话:“那天带你看完马驹后,我就询问了大哥。”

任时让也看着他。她就是这样一个内心狭隘的人,怀疑这个世界对真善美的定义和标准,按照剧情要在他和周媛之间横插一脚,不想让周媛一开始就如意。可又觉得无所谓,随便吧,什么都不想改变,有时会冒出倦怠的情绪,想要结束,可连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还在继续着。

只是剧情里和剧情外,程闻疏这个男主角却没有对她做错过什么,她却叫他错付了真心,任时让蠕动嘴唇,最终只对他说出:“谢谢。”

程闻疏又陪了她一会,两个人今晚没上山,八点钟她就有一些犯困,想早早地休息,程闻疏回了他的房间。

半夜,任时让被一阵动静吵醒,听到窗外传来警笛声,楼下也有吵的闹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迷糊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半夜12点钟多一点。

那边程闻疏早就被吵到,外面还有人在敲门,打开门一看,是楚越。

楚越对他说:“知道疏哥你肯定被吵着了,一个富太太在酒店餐厅丢了金表,报了警,说是小风他们一行学生拿的,小风挺冲动的,在这里你也算是他的一位家长,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