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第2/7页)

云朝身上还揣着来历不明的麒麟阿寿,谢青鹤立刻重视起来。

离开客栈之后,谢青鹤即刻循着云朝身上若有若无的气机寻找。

好在云朝也未走远,谢青鹤横穿了半个杏城,在一间贫旧的小杂院里,找到了正在做饭的云朝。

一眼烂灶,一口破锅,袅袅的热气在寒风中腾起,锅里有腊肉白菜翻滚着粥米。

云朝正往锅子里撒盐,嘴角微撇,看上去也不大乐意。

另有一个约十三、四岁的少女,头缠纱布,身上穿着云朝刚得的新棉衣,就坐在距离云朝不远的小板凳上,眼也不瞬地盯着云朝。谢青鹤将这少女上下看了几眼,出声问道:“哪里捡来的女子?”

云朝方才惊觉谢青鹤站在院门外。

一刹那间。

那少女正要扑向云朝,谢青鹤指间的寒江剑环不知何时飞出,剑出人至。

“呃……”谢青鹤持剑的手稳定无比,剑尖抵在那少女咽喉之上。少女不得已僵在当场,眼珠子转了转,青葱似的指尖指了指那柄剑,“好……快的剑。”

云朝居然向谢青鹤告状:“主人,她是只狐狸!”

“狐狸你打不过?”谢青鹤也是无语了,“被狐狸挟持了一夜,被狐狸抢了衣裳,还给狐狸做饭?你剑呢?”谢青鹤最想问的是,你出息呢?

云朝的剑环就束在指间,并未被狐狸取走。他解释说:“她躲在丝丝的皮囊里。”

丝丝就是眼前这个被砸破了头的少女。

谢青鹤应付妖族时颇觉棘手,因为妖族一旦化作人形,谢青鹤就很难辨认出它们的真身。

“是她自愿把身体献给我,不是我强占她的皮囊。我用她的皮囊又不能修行,我这是在救她的命。如果不是我钻进她的皮囊,她现在已经死了好几个时辰了。”狐狸小心翼翼地避着谢青鹤的剑锋,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口,“要么我把绷带解开给你看看,好大一个洞。”

“那你为何挟持我的剑仆?”谢青鹤问。

“我又打不过他,怎么挟持他?”狐狸翻了个白眼,“你问他!我怎么挟持他了?”

云朝偏头不说话。

谢青鹤微微皱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没想到谢青鹤会动怒,云朝即刻退后一步,屈膝下拜:“她以丝丝皮囊作挟,若仆不肯听从她的差遣,她就要杀死丝丝的肉身。仆自知不该受她胁迫,此事处置不当,仆知罪。”

“你就不会提着她来见我?”谢青鹤收起剑环,一掌拍在丝丝肩头。

一只白毛狐狸像是从丝丝身上掉落的毛皮,灵巧的着地,转身就跑。见谢青鹤扶着丝丝,云朝手中剑环倏地化作长剑,他又想起剑中带煞,只好徒手去捉那只狐狸。

狐狸跑得飞快,云朝追得也不慢,很快就撵到院子外边去了。

谢青鹤无暇他顾,先检查丝丝的情况。狐狸说丝丝伤重欲死倒也不是瞎话,丝丝脑袋侧边的颅骨都被砸碎了,发丝骨渣血块糊成一团。妖血镇住了她的命源,才使身体没有恶化崩溃。

谢青鹤一只手抵住丝丝的命门穴,将真元化作极其细微的轻风细雨,涓涓输入。

好在他两只手都一般灵便,腾出另一只手替丝丝清理脑袋上的伤处,清创、止血、包扎,一条龙做下来也不费多少力气。随身空间里的常备药很齐全,再有真元辅助,丝丝的情况很快稳定下来。

这时候谢青鹤才有功夫打量这个家徒四壁的小屋子。本身院子就是隔出来的小空间,屋子也被砖砌着隔了大半,只得半个窗户,一扇小门。靠墙有一张烂朽的床,竹席铺在不知哪处捡来的烂瓦当上充作台面,潦草放了一根挑灯的铁签子——灯却不知道去了何处。

除此之外,这间屋子就只剩下一床破烂的棉被,屋角放了一双脏烂的鞋子,别无他物。

也就比街头多了挡风遮雨的屋顶和四壁。

就在此时,谢青鹤突然发现那床棉被的模样有些奇怪。那不是正常人整理过的模样,也不是人寝起之后随意甩在床上的模样。被子被拢了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窝。

——伏传给阿寿做小窝的时候,小毯子就类似于这种状态。

谢青鹤起身弯腰看了看,在这个破棉被拢成的小窝里,发现了一些白色的狐狸毛。

看来狐狸并没有撒谎。

她和丝丝是朋友,很可能被丝丝饲养过,才会在丝丝将死之时,附身救命。

白色的狐狸边跑边哭:“你做什么紧追不放?你真的要剥我的皮子做围脖吗?”

云朝也不吭气,低头狂追。

那白色的狐狸跑起来就像是一道光影,刚开始往僻静处跑,发现云朝紧追不放,实在甩不脱,又改了主意,开始往热闹的地方跑。哪晓得云朝追踪能力太可怕,狐狸在地上跑,他在墙上飞,人就像是一股寒风,根本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