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醋了 她在思念那个为她奋不顾身的少年……(第3/4页)

谢珽撮唇低鸣为哨,吩咐暗卫变阵。

暗卫得令,顷刻之间,五人联手的剑锋如旋风横扫而过,突破刺客的围杀,迅速挪到司裕身边,分去少年身上的半数压力。

司裕周遭的凶险随之稍缓。

他抽空开口,“她呢?”

“她很好。”

这样的回答足以让少年安心,司裕没再多问,杀伐时毫无感情的眼睛被血色弥漫,指着其中一个脸上有道狰狞伤疤的汉子,促声道:“领头的,捉了有用。”

“好。”谢珽答得爽利。

两处合力,谢珽等人分去了司裕的压力,司裕也守住了谢珽的一角门户,两处合力,攻势愈发凶猛。

刺客陆续倒下,躺在血泊中再无力气。

只剩四五个人残留时,那领头的瞧出败局已定,想趁乱逃走,被谢珽飞剑掷出刺在后心,被强劲的力道带得匍匐在地。暗卫拦住援救的刺客,谢珽上前挥拳,打飞可能藏了毒的牙齿,连同手脚一道废了。没过太久,刺客尽数落败,外头的郑獬旧部也被解决得差不多了,在暗卫出手后,迅速落定。

满地血腥,在乱摇的昏暗灯笼下格外骇人。

众人负伤轻重不一,司裕也伤得不轻。

谢珽怕他重伤后独自跑了不好跟阿嫣交代,又放不下身段去劝这个倔脾气的少年,便忍着心底酸意,趁他不备时一掌拍向后颈。

司裕原本戒心极强,但两度与谢珽联手对敌,且能觉出对方并无恶意,重伤疲惫时难免戒备稍松。被谢珽一击而中,昏倒在地上,而后被侍卫抬去上药。

谢珽则去寻阿嫣。

……

激战之后,官驿里满地狼藉,阿嫣藏身的屋中也散落了不少箭支。刺客知道谢珽携了女眷同行,趁乱搜屋欲挟为人质,也有找到这里的,被陈越尽数摆在屋里。

此刻薄云遮月,内外皆是杀伐痕迹。

谢珽瞧着屋中无碍,暗自松了口气,躬身拉开柜门。

阿嫣听着动静,立时探出脑袋,“夫君!”

“没事了。”谢珽知道她的担忧,伸手欲扶她起身。

后半夜月光渐亮,透窗而入时铺了满地银霜,将地上横躺的刺客照得分明,亦清晰照出他身上的斑斑血痕。

这样的场景阿嫣不是没见过。

但入目时仍令人心惊。

她强忍着腹中不适将谢珽上下打量过,瞧他身上有伤,大腿处的衣襟也被血染透了,不由急道:“受伤了,得赶紧敷药包扎。”

“好,先出去找地方。”

鏖战之后,这个院落显然是没法住了,近处也没什么农户院落。不过官驿的人被这场激战吓得魂飞魄散,早就跑了个干净,稍远处未被血色沾染,还是能住人的。只是阿嫣这模样,分明还是畏惧这些争杀夺命的事,他瞥见柜中还有玉露拿着要浆洗的衣裳,随手扯了一件,丢在她头上。

而后,躬身将她抱了起来。

阿嫣下意识去扯,怕谢珽负重后流血愈重,忙挣扎道:“你受着伤呢,快放我下来。”

“别动!”谢珽低声,“我带你离开。”

低沉的声音如同命令,带着不容反驳的笃定,他还爱屋及乌,吩咐陈越,“带她们出去,别乱看。”

这样的叮嘱,分明是屋外场面太过惨烈。

阿嫣明白过来后,没敢再动,只将手臂攀在谢珽脖颈上,尽力挺起腰肢,免得让他受累。

熟悉的血腥味穿透薄衣,又一次扑在鼻端,她的腹中仍旧因着味道而不适,却似乎没从前那么害怕了。青丝仍旧披散,身上纱衣单薄,她默默将脑袋埋在谢珽怀里,不敢想象方才激战中的惨烈,念及谢珽上次的满身伤痕,和方才的斑斑血迹,只觉得心疼之极。

刀剑争杀之事,她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似乎永远无能为力。

甚至还要占着陈越保护她。

末了,为着这份闺中养出的胆怯,还要谢珽这样细心护着,以负伤之躯,抱着完好无损的她走出战场。

脚底下肯定尸横遍地,血色染透。

对于任何闺中娇养长大,惯于书画音律、风雅娴静的女孩子而言,那都是噩梦般的场景,莫说去夺人性命,多看半眼都不敢。

阿嫣也不例外。

但她终究与寻常女子不同。

她是谢珽的妻子,不论往后夫妻俩会走向何方,她如今仍是陪在一方霸主身边的人。此刻只是刺客的夺命争杀,回京后还会有朝堂争斗的暗涌,哪怕不见飞溅的血色,仍牵系了万千百姓性命。

而她的良心和竭力克制却仍生出的对谢珽的情意,不会允许她袖手旁观,或许还要出力帮他排忧解难。

许多事,纵然害怕,也还是得面对。

更何况身边还有谢珽。

她早就不是被抱在怀里,被徐家祖父护在身后的小女孩了,这世间局势变幻,给她的也不止有风清月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