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亲吻 众目睽睽下,重重吻上她的唇。……(第3/4页)

临走前站在山巅回望,魏州城尽收眼底。

这趟来魏州,确实收获颇丰。

不止见识了谢家治下的太平气象,商议军策时,也算领教了谢珽和亲信武将的风采,颇为佩服。

更何况,还碰见了个貌美姑娘。

当日安静巷口里,马车侧帘掀起时少女的眉眼历历在目,虽打扮得素雅,容色却极为秾丽。那样的容貌,哪怕在京城也寻不出几个,更别说她神情娴雅,气度高华,实在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

待嫁妙龄尚且如此,不知嫁人后姿容盛放,金装玉裹的打扮起来,会是何等明艳照人。

可惜身份未明,见不着了。

周希逸颇觉遗憾,心里暗自叹了声,拨马疾驰而走。

……

春波苑,阿嫣自然不知这些。

——哪怕知道了,也不至于当回事。眉眼姿容是父母赐予,在京城时她就没少遭觊觎,只不过太师府的门楣护着,没人敢放肆罢了。天底下美人如云,各有曼妙风情,总不至于上街都戴帷帽遮着,这种事都习以为常。

此刻春浓花媚,她心里惦记着谢珽。

上回谢珽出征时她尚且没见过浴血争杀的景象,哪怕为之悬心担忧,也不至于怎样。

如今却不同了。

元夕夜刺杀时的凶险与血腥,如今想起来都觉心惊胆战。她仍清晰记得谢珽踉跄着走到她面前时的模样,浑身上下皆是斑斑血迹,冷硬的脸上亦有骇人的血痕。毒性侵入肌体,他疲惫得如同强弩之末,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跪倒后撞在了她怀里。侍卫挤出毒血时,大片的淤青更是触目惊心。

那才是真切的杀伐。

阿嫣记得,谢珽在外书房养伤时,除了元夕遇刺的欣赏,背上还有旧日的伤疤,腰间也有尚未愈合就撕裂的伤口。

那些时候想必也命悬一线。

这些事,阿嫣每每想来便觉得揪心。

哪怕仍存着分道扬镳的心思,谢珽在她心里的模样,其实已跟从前悄然不同。

时光润物无声,谢珽不再是最初眼高于顶的铁石心肠,而她对于他,也从最初的敬惧提防,变成了如今的复杂难言。会在与他一道捏泥作画、弹弄箜篌时觉得岁月静好,会在他故意暧昧时心猿意马、紧张慌乱,会在握住他的手时觉得心安踏实,亦会在熟睡的深夜里,不知觉钻到他怀中。

若抛却那些顾虑,她其实也曾因他而心头鹿撞,就像数日前那个花灯璀璨的梦里,贪恋他的怀抱,暗生欢喜。

前路太远,触手难及。

而眼下,她心里装的尽是担忧,怕谢珽在沙场不慎出岔子,如上回那样身负重伤,遭受苦楚。

备战的事她帮不上忙,此刻反而闲得发慌。

阿嫣心神不宁,在院里来回逡巡。

等晚上谢珽回来单独与她道别,就见少女春衫单薄,纤弱的身姿坐在长案旁边,正在摆弄一堆泥巴。

但她显然心不在焉。

旁边捏好的长耳兔子都晾得差不多了,她手里还拿着一团劲道的泥,像是在无意识的揉搓。

谢珽故意放轻脚步,走到旁边探头一瞧,少女的视线落在架上的那个仕女像,半晌都没察觉他的到来,心思也不知飞去了哪里。他不自觉勾唇,轻咳了声,道:“泥都快捏烂了,还没想好捏什么?”

少女遽然回头,对上他含笑探究的目光,心里不知怎的有点慌,起身时差点撞到长案。

“夫、夫君?你怎么有空过来?”

“外头安顿得差不多,腾出了点功夫。”谢珽说着,将捏好的兔子泥胚拿在手里,“古有涂山氏女化望夫石,你这算是什么?每日捏个泥兔子,直到我披甲凯旋?”

“才不是!”阿嫣低哼了声,又问道:“今晚来用饭吗?”

“临走前有些事交代,今晚出不了外书房。”

阿嫣点点头,自知外书房往来的都是文武官员,这时候又在商议要事,她不好随意来去,便道:“那我做些糕点,让人拿去给嬷嬷,夫君权当夜宵,垫垫肚子吧。”

“好。”谢珽颔首。

屋里一霎时又陷入寂静,好像心里装了很多话,却又被一层薄纱拦着,无从说起。

还是阿嫣抿了抿唇,率先开口,“郑獬毕竟节度一方,不容易对付吧?”

“再难也得斩除。”

“那……”阿嫣不知沙场是何情形,此刻瞧着谢珽魁伟的身板,想问他伤势是否彻底痊愈,叮嘱他在外谨慎行事,却又觉得这种话聊胜于无。心里迟疑片刻后,终是仰头道:“出征是大事,不管祖母、婆母还是我和堂妹她们,都在盼夫君安然归来。有个小东西给你——”

她说着话,在旁边的铜盆里洗了手,牵着谢珽往内室走。

到了箱笼跟前,拉开柜门,取出搁在最上面明黄锦缎层层包裹着的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