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去。”陆曼笙突然开口,“我去一趟魏公馆见戴小姐。”

叶申果断拒绝:“不行,太危险了。”

陆曼笙耐心解释道:“我出面去见戴小姐是进入魏公馆最好的法子。既然黑五对外说魏先生受伤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戴小姐肯定需要有人宽慰。而我与她来往颇多,黑五就是想拒绝我,也找不到借口。”

叶申闻言神情凝重,他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比起他们毫无线索盲目地找通行文书,跟戴晚清碰上头,了解魏公馆此时的情况才能更有把握。从事发当日起,戴晚清就一直待在魏公馆,如果有魏之深或者通行文书的消息线索,她知道的肯定也比他们多。

“就这么决定了,我先去准备。”不容拒绝,陆曼笙离开客房去做准备。

叶申还想再说什么,赵信执阻拦道:“陆姑娘心思细敏,她只是去见戴晚清一面,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宋廉护送陆曼笙出门到达魏公馆的时候,已是卯时。刚到门口她就发现魏公馆与往日不同的气氛,警戒比往日更缜密。守门小厮认出陆曼笙,随即寻来魏管家招呼。陆曼笙与魏管家说明来意,回报之后,黑五果然没说什么,只吩咐魏管家带她去见戴晚清。

见到熟悉的人,陆曼笙从容不少。跟在魏管家身后走向内院,看着魏管家平静无异的面容,陆曼笙揣测着魏管家是一无所知,还是已经叛变。她不敢多言,只能细心打量魏公馆的情况。

陆曼笙来往魏公馆的次数不多,但这是第一次从进入外院开始便有两个小厮跟在她身后,应该是来监视她的。

戴晚清得了消息,就站在内院门口等她。陆曼笙看到连内院门口都有守卫,看来戴晚清不与他们联系是因为彻彻底底被黑五控制住了。

走近后才发现戴晚清身后的丫环并不是结心。陆曼笙心中警惕,面上却不显,热络地与戴晚清打招呼、询问近况。戴晚清看到陆曼笙却是泪眼婆娑道:“陆姑娘,你怎么才来看我?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戴晚清并非遇事啼哭伤感之人,陆曼笙心中了然,亦是关怀备至的口气:“魏先生怎么样了?”

“听医生说伤得很重,五爷说魏先生要静养,我都不敢去打扰医生治疗。”戴晚清哽咽抽泣道。言下之意就是出事之后,她也没有见过魏之深。

说着,戴晚清挽着陆曼笙想往屋里走,却没想到身后的丫环拦道:“戴小姐,还是在客厅说话吧。”

戴晚清闻言,有些不爽道:“彩兰,我向来都是在自己屋里招待陆姑娘的。陆姑娘不是外人。”

这般骄纵和苛责的态度亦不同往日的戴晚清,但那名叫彩兰的丫环毫无惧色道:“这是五爷的意思,如今时候特殊,我们也得保护好戴小姐的安全。戴小姐不要为难我们了,还请陆姑娘稍坐片刻便回吧。”

完全是用命令的语气下了逐客令。

戴晚清恼羞成怒:“你们不让我去瞧魏先生,也不让我出门!是在囚禁我吗?你们五爷白日里说忙,晚上出了魏公馆不见人,存心躲着我是吧?如今陆姑娘来看我,你们竟然赶人!让你们五爷过来讲讲这是什么道理!”

戴晚清勃然大怒,柳眉倒竖,陆曼笙只好劝慰:“五爷有自己的考虑,我看见你没事就好了。我便站在此处与你说话吧。”

陆曼笙转头对彩兰道:“你们退远一些便好。”

彩兰有些迟疑不决,但也不能真因为这般小事就寻来五爷,便退了三步低眉顺眼地守着。戴晚清见状便扑到陆曼笙的怀中哭诉道:“陆姑娘,你要常来看我,我一个人害怕。”

完全是小女儿作态,陆曼笙还在想怎么与她多说几句话,突然觉得手背有些异样,是戴晚清往自己的袖子里塞了东西。

不过是片刻的事,戴晚清松开了拉着陆曼笙的手,擦拭掉眼角的泪珠,陆曼笙亦是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袖中。在彩兰的监督下,两人结束了对谈,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家常。彩兰面色如常,陆曼笙以为自己和戴晚清蒙骗过了她。

没想到就在陆曼笙准备离开魏公馆、放松警惕的时候,她在魏公馆的外院客厅被人拦住了。黑五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报纸,显然是特意在等她。

“五爷,好久不见。”陆曼笙与这个黑五没有打过交道,只得客客气气地打招呼,“可惜你刚来,我就要走了。”

黑五的手下在门口拦住陆曼笙,陆曼笙回头询问黑五:“五爷这是什么意思?”

领路的魏管家在看到黑五之后诚惶诚恐,不敢再领着陆曼笙向前走,两人就这般一坐一站僵持在客厅。

“陆老板,先别急着走。”还是黑五先开了口,继续翻着报纸道,“这几日魏公馆由我接管。陆老板可是进出魏公馆的第一个外人,为了陆老板的安全,烦请陆老板不要想着从魏公馆里带走什么。”